“一拜天地!”
那方新郎和新娘子在拜堂。
這方上官金宇依是疑惑不解:“這幻境是不是搞錯了?是不是把那新郎給弄錯了?朕覺得怎么樣那新郎官也是你啊,再不濟也是上官大人他兒子上官齊??!怎么將江單給弄來了?”
上官連城沒有言語,只是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廳堂上拜天地的新人,臉色很差,一片慘白。
“朕記得……顧稚初生前也不認識江單吧?”上官金宇又語道:“這幻境十分不嚴謹!就算他兩認識,那顧家兄弟能讓顧稚初嫁江單?那兩兄弟不將江單抹了脖子扔河里就萬事大吉了?!?p> 對此,上官金宇十分郁悶。
他有諸多抱怨:“朕作為一個皇帝,連個姻都是小心翼翼的,這雖說是幻境,但這也不能隨意拉郎配啊,這可是關(guān)于一生的事,哪能亂點鴛鴦譜?”
說著他又看上官連城受了很大打擊般,他想了想道:“連城,這只是這幻境,你別太在意,朕可以保證,朕不同意這樁婚事,這婚事不算數(shù)好嗎?”
上官連城側(cè)過身淡淡瞥了他一眼,眼里寫著:你有事嗎?
張口卻道:“謝主隆恩?!?p> 上官金宇欣慰一笑,才抬首望廳堂的正結(jié)束的二拜高堂,新人著流光溢彩的紅衣十分奪目耀眼。
“朕不是很明白,這幻境弄這一出是什么意思?是對著你來的嗎?讓你看著你昔日喜歡的姑娘嫁給了旁人?這倒是好狠毒的一招?!鄙瞎俳鹩盥曇艟従?“只是……那顧稚初死去多年,連城,你難道還惦記著她?”
上官連城眸子微斂,好一會才道:“故人逝去多年,已然忘記全貌,恍然一見,甚是感慨?!?p> 他聲音很平靜,沒有起伏。
上官金宇微微一笑,笑而不語,廳堂里的新人正在夫妻對拜。
他突然似乎有些感慨:“那丫頭…死的時候還不足十七歲吧。”
若他側(cè)首看,便會發(fā)現(xiàn)上官連城的身影微不可見的一僵,他緊抿薄唇,怔怔不語。
好一會,方垂了眸,輕微的點了頭。
“禮成!”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廳堂里起哄聲頓起,眾人起哄著嬌羞的新人,廳外鞭炮聲鼓鑼鼓喧天,喜樂籠著這府邸。
兩人抬首望去,正逢一陣風吹過,吹落那新娘子的紅蓋頭,鳳冠下露出一張亮麗容顏,幾分嬌羞幾分明艷,那明亮的眸子里似盛了一汪清泉。
她莞爾嬌羞,低首時兩頰微紅,挺立的俏鼻也染上幾分淺紅。
“哎呀!新娘子的紅蓋頭掉了!快找回來!”
連城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恍惚間她朝他笑了一下,璀璨如花。
頃刻間,那熱鬧哄哄的廳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消失了,只剩鳳冠霞帔的一個她,孤身只影。
地上的紅蓋頭還在,被風吹得連連翻動。
連城心里狠狠一顫。
她真的在看他,在朝他笑,那笑自溫柔到悲傷,清澈的眸子只有無盡的哀傷。
他上前了一步,上官金宇自身后拉了他,在問:“你做什么?”
語落時,整個大廳便被突然冒起的大火圍住了,頃刻間成了一片火海。
火舌躥起,屋檐屋瓦崩拉聲頓起。
她置身火海中一身紅嫁衣,烏發(fā)飛飄,火光映得她一張蒼白容顏淚落滿面,眼底含淚,神色凄愴。
上官連城臉色瞬間一變:“顧稚初!”
她便站在火海中一邊哭一邊笑,笑得他要窒息般。
不要,不可以,他腦海里只要那幾個字。
他神色刷的慘白,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上官金宇皺眉:“連城!只是幻覺!不是真的!你冷靜下!”
他語落,上官連城反身就拍了他一掌,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就毅然轉(zhuǎn)身投入那火海中。
被打了一掌后退了幾步的上官金宇惱怒:“上官連城!你想造反?連朕都敢打!”
一抬首卻瞧見上官連城那決絕的身影被火海吞滅。
他驚呼:“上官連城!你給我回來!”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那肉眼可見在消散的景象,連著那義無反顧沖入火海中的人,都被風吹散化為虛無了。
“愚蠢!”上官金宇咬牙切齒:“瘋子!”
——
深夜的長安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高空的明月不時被烏云遮住,黑暗與明亮中跳動,忽明忽暗。
秋水樓同黑夜融為一體,若是那月光一照就會發(fā)現(xiàn)有迷霧繞著高聳的大樓迷漫著,透著幾分暗詭之氣,黑暗中仿佛隱匿著許多妖魔惡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每個人靠近的人。
屋檐下黑漆漆一片,仔細些才能看到屋檐下是被著黑盔甲的禁軍圍得風雨不透。
大門外是半圍式的外院,里里外外站了許多人,陰沉的氣氛籠罩在上空。
大將軍夏昌和江單站在院口,和剛尋來的三位在長安城里的異士,說是異士又皆是游士,多是以游歷天下,賣藝為生。
江單望著眼前三人,嘴角一抽。
夏昌臉色微沉,又欲言又止,最后猶豫問:“三位是幻術(shù)師?”
為首的是位滿臉胡子的大塊頭男子,他的五官是很明顯的異域長相,長長的胡子更是編成了一股辮子長長的垂到腹部。
開口是有些異族口音的語調(diào):“小人啊明烈見過兩位大人,回大人的話,我們?nèi)齻€人都是幻術(shù)師?!?p> 他身后的兩人,一男一女,看著倒像是景興人,年長些的女子長相平平無奇,毫無辨認度,若是扔人群里便尋不出來了。
男的是個少年,眉眼溫潤的少年只是瞧著有些弱不勝衣。
這個組合……有些詭異。
許是江單的目光在兩人停留太久了,大胡子啊明烈道:“大人,這兩個是我朋友,不過一個聾一個啞,是不會說話的?!?p> 少年對他彎唇一笑,女子冷眼橫目。
一個聾一個啞……這更詭異了。
江單的眼神更復(fù)雜了。
他問:“你是哪里人?”
“回大人話,小人來自昌國。”頓了頓:“我們?nèi)硕紒碜圆龂??!?p> 昌國……江單點了點頭,視線掃了一圈啊明烈身后兩人:“這兩位長得倒不是很像昌國子民?!?p> 啊明烈張口想答些什么,江單一抬手:“也罷,你們來自哪是哪里人這些日后再說,我問你們,你們能不能破幻術(shù)?”
他眸子微瞇,盯著三人。
三人聞言,相視一眼,大胡子啊明烈頗為遲疑道:“一般來說是可以,但是僅能破些簡單的幻境。”
簡單的幻境?江單微抿了唇角,這秋水的幻境簡單與否他不曉得,就連是不是幻境不曉得。
他轉(zhuǎn)頭與夏昌低語了幾句,夏昌點了頭,朝三人道:“你們?nèi)穗S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