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
上官連鈺與上官連城對面而坐,視線相對,寒光四射,旁邊的昭王妃納蘭晗左看看右看看,視線在兩人繞了兩圈。
自上桌,兩兄弟便未說話,互相盯著對方,容她一直意圖提話也不理她,頗是若無旁人的態(tài)度。
她給兩人碗里都夾了塊肉,然后道:“有甚事用完膳再議可好?”
上官連鈺未看她,冷面對著上官連城,開口卻溫聲:“愛妃好生吃著,不必理這小崽子?!?p> 納蘭晗瞪了他一眼,掩下惱怒之氣:“你兩人若不想吃就出去,都不要在這礙本王妃的眼!”
“王嫂莫生氣,吃飯要緊?!鄙瞎龠B城緩聲開口:“想必大哥也不是特別餓?!?p> “我看你兩都不餓?!奔{蘭晗將那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招來那下人:“來人,將這些東西都撤下去?!?p> 那鋪食的丫鬟站在一旁,為難的的眼神重在上官連城與上官連鈺之間來回轉(zhuǎn)。
“王妃……你餓不得,你腹中還有孩子呢……”
上官連鈺幽幽轉(zhuǎn)了視線,無奈的望著納蘭晗:“愛妃……”
納蘭晗冷嗤了一聲,也不理會他:“本王妃瞧這兩人就吃不下食?!?p> 默了,又斜了眼瞥著上官連鈺,那眼角眉梢都幾分傲氣與不滿:“本王妃要回娘家,這王府呆不下去了!”
聞言,上官連城蹙了眉:“王嫂……”
他話還未說完,那納蘭晗已起身。
幽幽怨氣:“反正這王府少了我納蘭晗,也閉不了府……”
說完,她提腳就走,未給留下的兩人半句多話的時間。
上官連鈺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也沒有追,只是神色有些冷冷的。
按平常來說說,上官連鈺定是要追上去,把納蘭晗好聲好氣的哄回來的。
但他卻沒有,反而動手拿起了筷子,夾起了吃食。
上官連城淡淡望著他,他知道上官連鈺又是有話同他說,否則不會一上桌就對他有氣。
許久,那上官連鈺擦了嘴,望著上官連城的黑眸一片郁氣,頗是沉聲開口:“你王嫂腹中的是個死胎?!?p> 上官連城神色一怔。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了,上官連鈺和納蘭晗成親四年,備孕四年……這是頭胎。
心中被重重捶了一拳般,上官連城動了動嘴唇,半天才問:“王嫂知道嗎?”
“不知道?!鄙瞎龠B鈺垂了眸,嘴角一抹苦笑:“我還不知道怎么同她說,她……”
納蘭晗有多歡喜這孩子是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的,她有多期待那孩子來到人世,那一份期待是人眼能見的。
這成親四年,未能為昭王府誕下一兒半女一直是她心中的缺憾。
而今好不容易有了……卻……
“這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上官連城問。
“昨日?!鄙瞎龠B鈺神色有些哀傷,還有些悲恨之氣。
昨日?
“王嫂那身孕已有一百來日,每隔三日便有那御醫(yī)前來診脈,那般小心翼翼,怎會突然胎死腹中?若胎兒有異,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
納蘭晗體質(zhì)偏寒,不易懷孕,所以她這一懷,那上官連鈺就讓御醫(yī)一直居在王府,隨時注意她的身體,以便于有些情況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怎能突然胎死腹中。
上官連鈺望著他,眼中悲慟與那惱恨之意。
上官連城心中一動,臉上爬上些許震驚之色:“是誰……”
上官連鈺垂了眸,掩下眼里的悲慟之色。
“柴太后前兩日一直招她入宮……”連鈺的聲音低沉:“是我大意了,說來終歸是我過于自負(fù)才會害了晗兒……”
柴太后!
上官連城的繃著臉,五官透著陰冷凌氣,柴太后對他昭王府素來不滿。
早年未進(jìn)宮前又與連鈺有些感情糾葛……后來連鈺娶了納蘭晗,她對昭王府的厭恨之情便是達(dá)到了巔峰。
連城聲音頗淡:“那就讓她一命抵一命?!?p> “啊城!”
連城挑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斜眸有些嘲諷的望著他:“你莫同我說你還念著同她舊日情意?”
連鈺陰著臉:“你胡說什么?!?p> “那便讓她為你那未出世的孩兒抵命?!?p> “你……”連鈺蹙緊了眉,滿身陰冷,好一會才道:“我自不會讓她好過?!?p> 上官連城靠著椅背,坐姿有些懶散,他在笑,笑得在輕輕搖頭。
“大哥,我了解你的?!彼劾镆黄迕?“這么多年,哪怕你狠心一點,都不會有今天這個事發(fā)生?!?p> 連鈺面色陰郁,而那細(xì)長的眸子有些倦怠。
他揉著眉宇:“我心中有數(shù),你別亂來?!?p> 上官連城勾著唇,低聲:“倘我要亂呢?”
他說得輕飄飄。
連鈺驀地抬眸,頗是愣神,而后是震怒:“此話你怎能亂講!這是要殺頭的大罪?!?p> 連城收了笑意,神色淡然的望著連鈺。
“那大哥呢?皇上若是知道了你一直在幫柴太后做事……你覺得會怎么樣?”
連鈺神色一凝,望著連城,卻沒有說話。
兩人視線相對,卻是一陣寒冷之氣。
柴太后深居內(nèi)宮,多年來一直與皇上暗地里在爭權(quán),早年皇上年紀(jì)尚小,不擅權(quán)勢,柴太后還能壓他一頭,這兩年皇上攏回勢權(quán),手段更有為君者凌氣,柴太后已被架空。
只是她的昔日爪牙有些還在,潛伏在朝中為她辦事,皇上暗地里都在追查。
當(dāng)然連鈺說不上是那柴太后的爪牙,在連城看來,他最多就是一個被那個女人利用的蠢貨。
柴太后那個女人,比一般的女子更狠,她便是怕連鈺有了孩子,就真的將心落在納蘭晗身上了,才會那么急著出手。
連鈺也知道。
“我未為她做事。”連鈺道:“我只是看在過去的情份幫她照看了蘭姬的酒肆?!?p> 連城挑眉:“你只是照看?蘭姬將蘇凝帶出長安城,那出城令不是你給的?”
連鈺啞口無言,這事他當(dāng)初做的時候就知道有今天。
他嘆息:“啊城,對不起,這事的確是我不對?!?p> 連城卻是搖頭。
連鈺看著連城的神色,欲言又止:“柴太后如今在宮中也無權(quán),從今往后我與她再無毫無瓜葛,你犯不著殺她……”
連鈺知道,連城的手段比他更果斷與狠絕,他絲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柴太后。
只是……不能。
“你這般做置王嫂于何地?”
連鈺一愣,那孩兒是他的底線,柴太后那般做無非是讓他寒心。
可是納蘭晗……還有那未能來到人世的孩子。
他又該如何面對。
胡桃里夾子
這文……是越寫越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