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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傳之擒魔

99榻上人

吾生傳之擒魔 左吟風(fēng) 3073 2018-08-19 20:16:50

  屋頂之上垂下淺紫色的輕紗,隨著微風(fēng)輕輕浮動(dòng)。香爐中青煙裊裊,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芳香。屋中事物影影綽綽,看不真切。透過紗幔,只見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低首垂目。

  軟塌之上,一人身著赤色繡暗紋長衫,外面套著一件絳紫色錦緞銀線繡圖紋長袍,腰間銀色玉帶,上墜玉佩流蘇。眉目如畫,膚色白皙,鼻梁高挺,薄唇微揚(yáng)。一雙丹鳳眼向下微垂,濃密而黑長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長發(fā)如墨色錦緞,披散在身后側(cè),稍稍攏了一束綰于腦后,簪上銀簪。他的面容不似女子般陰柔,亦不似男子般陽剛。那張臉猶如一塊無暇完璧,額間有一個(gè)彩色線條勾勒的羽靈圖案,加之那張玉面,美的讓人窒息,只消看上一眼,就甘愿沉淪不能自拔。此刻這人正慵懶的倚靠在鋪了鵝黃色軟墊的榻中,一手手肘支著軟枕,手掌撐著頭側(cè),另一只手隨意的捻了一縷垂在身前的發(fā)絲。那白皙的手腕上帶著一個(gè)銀色手釧,上面雖然沒有任何裝飾,卻能隨著他每個(gè)輕微的動(dòng)作而發(fā)出輕微的清脆響聲。

  “柏木?!避浰系哪凶勇曇艟d軟,似是在夢(mèng)囈一般,對(duì)著面前跪地之人道。

  被叫了名字之人立時(shí)拱手行禮,聲音顯現(xiàn)出了極為低微和恭敬之態(tài),回答道:“屬下在。”

  男子仍舊低垂著雙眸,似是在專心致志的玩弄這手中的發(fā)絲,口氣不甚在意,道:“琵琶所遇之人,便是那玉帝老兒派來捉拿本尊的?”

  柏木垂首,聲音恭順道:“回稟帝尊,是天上二郎真君和御前卷簾大將?!?p>  男子手中動(dòng)作微頓,慢慢抬眸,半闔著雙眼,目光盯著面前之人,悠悠的露出一個(gè)微笑,輕蔑道:“本尊還當(dāng)是何人,不過是楊戩和一個(gè)小卒罷了。那玉帝老兒難不成是待在那凌霄殿上過久,只知在天界安樂,竟是腦子都不甚靈光,放著諸多仙家不用,卻要派他那不中用的侄子。就楊戩那三腳貓的功夫,還自視甚高,恐怕在琵琶手下過不得三百回合?!?p>  柏木低眉斂目,雙手垂在身側(cè)。那男子口氣雖淡,卻讓他脊背發(fā)寒,額間冷汗連連。圣武帝尊洞察一切,琵琶與楊戩和卷簾之事定然逃不過帝尊的法眼。與其被帝尊冠上自作主張,刻意欺瞞的罪過,倒不如自己先將此事詳細(xì)告知,至少能讓帝尊看在琵琶未有犯下大錯(cuò)的份上,求個(gè)從輕發(fā)落。柏木聽聞男子之言,點(diǎn)頭附和道:“帝尊圣明,楊戩法力卻在琵琶之下?!?p>  男子嘴角一勾,輕輕的哼了一聲,不屑道:“琵琶善蠱人心,雙目勾魂。說到底,亦是那楊戩性子高傲,目中無人。雖具神格,卻未除人心。又一直生活在凡間,雜念過重,與他的玉帝親舅心生嫌隙。初遇琵琶,抵不過她那般魅惑,意志不堅(jiān)。若是真刀真槍,琵琶未必能占了上風(fēng)。回去告訴琵琶,還是莫要只倚仗那些上不得臺(tái)面的本事,就妄想能對(duì)付天界之人。楊戩并不是法力高深之輩,還是不要太過輕敵?!?p>  柏木心中一緊,這男子說的雖是云淡風(fēng)輕,但是在他聽來,對(duì)于琵琶與楊戩正面發(fā)生了沖突之事定然是十二萬分的不滿。他未在第一時(shí)刻對(duì)自己興師問罪,就是要等著他罪魁禍?zhǔn)子H自來跟前請(qǐng)罪,若是在晚上半分,使這男子失了耐性,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設(shè)想。柏木只希望男子念在自己對(duì)他忠心無二的份上,能對(duì)二人網(wǎng)開一面,即使責(zé)罰,只求留下二人一條性命。想罷,柏木更是言辭懇切,充滿悔意,回道:“勞帝尊費(fèi)神,怪屬下平時(shí)疏于管教,才縱使師妹任意而為,狂妄自大,不知修身養(yǎng)性,多加修煉?;厝ズ髮傧露ó?dāng)加緊看管,督促其修煉心性。嚴(yán)加管教,勒令其專心悔過,免得將來兩軍陣前,丟了帝尊的顏面?!彼f的甚是痛心疾首,細(xì)細(xì)聽聞,卻能發(fā)覺話語中夾雜著一絲驚恐懼怕之意。

  男子揚(yáng)起嘴角邪魅一笑,口氣淡淡道:“疏于管教,專心悔過?!恐怕她是勤加練習(xí)太甚,蠱惑之術(shù)更上一層樓。不然怎會(huì)有膽量欺瞞本尊,私自出頭露面,挑釁天庭官員。這等的有恃無恐,妄想神鬼不知,將本尊的囑托之語全然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吹吹便罷了?!?p>  柏木心中一驚,倏地伏下身,以首觸地,膽戰(zhàn)心驚道:“圣尊開恩,念在琵琶一心忠于圣尊,雖無功勞卻亦沒犯下大錯(cuò)。此次她亦是得到了教訓(xùn),險(xiǎn)些丟了性命。屬下已然將其鎖在房中將她禁足反思,還請(qǐng)帝尊廣施恩德,寬宥于她!”

  “忠心?寬宥?”男子口中輕輕的吐出這兩個(gè)詞語,隨即微微的笑笑,似是閑話家常一般的語氣,道:“柏木此話說的太過言重,我本是從黑煞河中逃脫出來的一介小小妖物,隱匿在人間,東躲XZ,只求一席之地,茍且安生罷了。何況天界地府,哪里會(huì)容得我片刻安寧,不知正商量著要使出何種手段,之恨不得將我永生禁錮在黑煞河中,過那沒有盡頭的暗無天日的生活。說到底,此刻我還是要只望你兄妹二人,你說可對(duì)?”

  柏木嚇得連連叩首,身形微顫,連語氣都不甚連貫。他平了平氣息,極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帝尊言重,帝尊說的哪里話。我二人與帝尊相比,便是云泥之別?!彼康亻]上嘴,覺得此話更是大不敬,便匆匆改口道:“不……屬下糊涂,我們哪里配得上,根本不能與帝尊相較。若非帝尊,哪里有我二人今日?!?p>  男子幽幽的吐了口氣,瞳仁中映射出男子惶恐不安的樣子,不甚在意道:“原來,柏木靈君卻還記得?!?p>  柏木心慌意亂,連忙道:“記得記得。若無帝尊施以援手,我還在那陰暗潮濕之地,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琵琶亦是躲在污穢之處,哪里會(huì)有今日的光鮮。我等雖為洪荒之物,卻無緣入鴻鈞門下,聽法傳道亦是未開靈根。只能渾渾噩噩,不知?dú)w處。全是仰仗帝尊神威,才能見得了這天地光明,大恩大德,無感名內(nèi),不敢忘記!只有為帝尊略盡綿力,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男子微微仰頭,垂著眸子微笑著看向柏木,笑道:“鴻鈞傳道,有幸得了殊榮的,便亦只是那一人而已。那接引道人看上了他的皮囊,而那人亦是好運(yùn),恰逢了接引道人經(jīng)過,竟開了靈根,分了善惡,遂入了門下,得了名聲。你等心中不服,卻亦無計(jì)可施。如今歸順了本尊,便是與那人一方為敵,要如何做,想必?zé)o需本尊多言。”

  柏木垂首道:“不必帝尊指點(diǎn),屬下心中早有計(jì)較。在帝尊麾下,便是我等殊榮,待他日推翻天庭,奉帝尊為皇,三界上下,皆對(duì)帝尊唯命是從。”

  男子精致的面容露出攝人心魄的笑容,他慢慢順著身前長發(fā),慢聲輕語道:“你等放心,跟隨本尊,必然少不得你等的好處。但只是一點(diǎn),本尊最不喜歡,就是被人欺瞞和不聽本尊囑托之人。那黑煞河中,是在十八地獄之底,其中不乏烈火焚身,抽筋碎骨之刑?;蛘?,會(huì)更甚。”他似乎是想到了那里的情景,不禁扯出一個(gè)極為冰冷的笑意,聲音幽怨道:“被野獸撕咬血肉,片片拉扯,被蟲噬咬心脈,根根盡斷,被靈蛇鉆透肺腑,幾進(jìn)幾出。每日一遍,再長上新的身體,復(fù)又從新來過,便是日日擔(dān)驚,時(shí)時(shí)受怕。”說至此,男子像是覺得有了何種好笑之處,卻是低低的笑出了聲,又道:“本尊稱帝之后,那處還是會(huì)保留,為的就是將那些違逆本尊心意之人,尋得一個(gè)合適的去處。你說,妙是不妙?”男子斜睨了一眼柏木,笑容更甚。

  柏木臉色慘白如紙,極力握緊雙手以遏制身體的顫栗。汗水順著臉頰留流下,卻不敢抬手擦去。他低著頭,咬緊牙關(guān),字字似是梗在喉間,困難道:“帝尊,圣明,屬下,欽佩?!?p>  男子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手,看著那絲絲黑發(fā),似是自言自語,道:“佛祖又如何,奉我且敬我?!彼A送?,又道:“琵琶任意妄為,總是違逆了本尊。你身為兄長,疏于管教亦是同罪?!蹦凶幽袼几读似蹋缬懻摻袢仗鞖庖话?,不經(jīng)意道:“剜去一目!”男子口吻云淡風(fēng)輕,眉眼生的好看,將那刑罰都說的詩情畫意。

  柏木心中一凜,卻只得硬著頭皮回道:“是,屬下謝過帝尊?!闭f罷,俯身施了一禮,緩慢站起身,便是頭都不敢抬,便倒退著出了大門。

  屋中只剩男子一人,他保持著那美的令人窒息的笑意,慢慢挑起眼簾,看向了斜上方,好似是在與何人對(duì)視。男子將手中長發(fā)甩到身后,對(duì)著那處笑意更甚,微微歪了歪頭,丹鳳眼中狡黠之光一閃,心中無不竊喜的念道:“有本事,便來捉拿本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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