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寒大伙的心了?”出了帳篷,林堅自己琢磨也覺得有些不安,不禁扭頭問身旁的韓良。
“有點,不過我覺得你這樣沒錯?!表n良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當真?”
“騙你干嗎?那個文顏確實是條難得一見的硬漢,如果能夠收降對咱們無疑是頗為有利?!?p> “不過眼下看來這事把握不大啊?!?p> “別急啊,路遙知馬力,他要是這么容易就歸降也就不是硬漢了,咱們慢慢來,像他這種人至情至性,只要咱們真對他好,他不會不知道的?!?p> “但愿如此吧?!绷謭钥嘈Φ溃@之后的一段日子林堅幾乎每天都會去探望文顏,有時甚至會親自給他喂藥,當然文顏一直對此很抵觸,很幾次甚至想故技重施,奪林堅的兵刃,不過后者對此早有準備,故此也一直沒讓其得逞,時間一長軍中眾人對此不免有些非議,都覺得林堅對于這個俘虜未免也太看重了,不過林堅本人對此是不以為意,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文顏對他雖然依舊頗為抵觸,可眼神態(tài)度也不像一開始那么充滿敵意,這多少讓其內(nèi)心感到了些許安慰。
自從上次夜襲失敗之后南陰軍似乎是被打怕了,再也沒敢出城一步,而中山軍方面也依舊是圍而不攻,戰(zhàn)況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局之中,然而雙方都明白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大伙都在等一個變數(shù),一個將決定整個戰(zhàn)爭走向的變數(shù),那就是聯(lián)軍其余各部的動向,自從圍城開始后,聯(lián)軍曾經(jīng)零星地在外圍組織過幾次進攻,不過基本都是雙方一接觸他們就立刻撤退,給人感覺頗有些敷衍了事的意思,這無疑讓中山軍上下陷入了疑惑,莫非這些人不想解南陰之圍了?還是說他們有什么別的計劃?
這天林堅操練完士兵依舊按慣例去看文顏,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yǎng)他的氣色比剛開始好了許多,只是人依舊有些虛弱,此時軍醫(yī)正給他換藥,林堅就坐在一旁和他聊天,說是聊天,其實主要都是林堅都在說,文顏基本就是一言不發(fā),不過林堅對此也早已習慣了,他和文顏談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見過的種種風土人情,偶爾也問問文顏的家鄉(xiāng)住處,有沒有什么有趣的見聞,給人感覺就仿佛兩個朋友在聊天,整個過程中林堅絕口不提軍事,也沒再勸降文顏,這無疑讓后者感到有些奇怪,終于眼看藥也快換完了,文顏終于開口了。
“你...究竟想干嗎?”
“和你聊天啊?!绷謭孕Φ溃路饘Ψ降奶釂柡芑奶埔粯?。
“我說過了,無論你做什么我也不會投降的。”
“我知道啊。”
“那你還每天過來?”
“我只是挺佩服你這個人的,所以想和你多聊聊而已。”
文顏聞聽不禁瞪大了眼睛看著林堅,仿佛想看透其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一樣。正在此時帳簾一挑,岑延從外面急匆匆地進來了,一看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微微一愣。
“怎么了?”林堅見狀不禁扭頭問道。
岑延聞聽這才如夢方醒,趕緊來到了林堅耳邊低語了幾句,后者聞聽不由得大吃一驚。
“當真?”
“千真萬確,大帥正派人到處找您呢。”
“那咱們這就走。”林堅說著便起身離開,等到了帳門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頭沖文顏微微一笑。
“你放心,接下來的幾天我恐怕不會來煩你了?!绷謭哉f罷便和岑延等人揚長而去,只留下文顏坐在床上是一臉茫然。
“抱歉,我有點事來晚了。”等林堅趕到帥帳發(fā)現(xiàn)眾將基本已經(jīng)到齊了,他不禁趕忙沖眾人打起了招呼。
“林老弟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商議派援兵的事呢?!鼻G義見林堅到來不禁高興道。
“聽說聯(lián)軍斷咱們糧道了?”林堅問道。
“正是,詳情你自己看吧?!鼻G義說著把帥案上的一封信遞了過來,林堅接過仔細一看原來是從后方發(fā)來的一封求援信,大致內(nèi)容是昨日聯(lián)軍突襲了中山軍的后方,切斷了后援同道,并且有一鼓作氣拿下大望縣的架勢,故此后方特意派人冒險突圍前來求援,由于事先早就預料到聯(lián)軍會有此一著,故此林堅看完信也不如何著急。
“那大帥與諸位的意思是?”
“按照事先的部署與聯(lián)軍決戰(zhàn),力求打垮他們。”荊義說道。
林堅聞聽點了點頭:“那屬下就請命出戰(zhàn)?!?p> 荊義笑道:“我把林老弟叫來正為此事,這回又要勞煩你跑一趟了。”
“這個計策是我提出來的,如今理當效力?!绷謭杂挚蜌饬藥拙洌蟠蠡镉志途唧w的部署商議了一陣,這才各自散去,林堅回營之后立刻帶領(lǐng)人馬是拔營出發(fā),由于這一段時日一直沒有什么戰(zhàn)事,故此林堅這會兒是精力豐富,斗志昂揚,大伙對于接下來的大戰(zhàn)都有些躍躍欲試,只有林堅等少數(shù)人眉目間多少透露著一些擔憂。
“在擔心什么?”路上,韓良忽然縱馬來到了林堅的身旁。
“沒什么。”
“是因為接下來的戰(zhàn)事?”
林堅笑而不語。
“是怕和樂大小姐的父親對陣,惹他們一家反感?”韓良半開玩笑道。
林堅聞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別這樣,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是怕接下來的大戰(zhàn)沒把握吧?”
由于和韓良相處已久,林堅多少也適應(yīng)了韓良這有些吊兒郎當?shù)男愿?,當即是不以為意,說道:“怎么說呢,我就是覺得一切太順利了,總感覺有些不太放心。”
“不是吧,你這什么毛病?事情進行得順利還不好啊?”
林堅聞聽不禁也笑了:“我也說不清,可能還是脾氣秉性的原因吧,小心使得萬年船嘛?!?p> “話是這樣沒錯,可做大事的人有時候要表現(xiàn)地更加果決才行哦。”
林堅聞聽感覺韓良似乎話里有話,當即扭頭看向了他,只見韓良意味深長地一笑,當即又縱馬去往了前方。林堅細細琢磨著韓良剛才最后那句話,總覺得其是有所指,可又弄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事,長久以來他總有種感覺韓良這個人身上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兩軍正式交鋒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原本林堅這邊還想派探馬前去偵查一下聯(lián)軍的位置,可沒想到很快雙方就直接遭遇上了,故此盡管部隊才剛剛經(jīng)歷過急行軍頗為疲憊,可林堅還是不得不命令大伙立刻投入戰(zhàn)斗,之前中山軍方面沒有了南陰方面的加入聯(lián)軍的戰(zhàn)斗力應(yīng)該大為減弱才對,可沒想到實際情況卻大相徑庭,在下庸軍的帶領(lǐng)下聯(lián)軍表現(xiàn)得極為勇猛,戰(zhàn)斗一度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