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遠處的腳步聲漫漫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
他彎下腰,撿起那把圓頭錘。
巨大的錘頭緩緩的抬起,順手就扛到了肩上。
這是具骷髏,全身都披滿重甲的骷髏。他手里攥著一把錘子,另一只手握著盾牌。
他緩緩的張開嘴微微的吐出一陣白煙,兩只眼窩里,藍色的火焰在里面燃燒。
奧月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有著不俗的感知能力,因此可以及時的發(fā)現(xiàn),不然拿一下就足夠他們?nèi)ニ懒恕?p> 骷髏舉起自己手里的錘子,往前走了兩步,好像對自己剛才沒能打到東西感到一分失望,所以現(xiàn)在要彌補一下。
娜莎剛才摔倒的時候,握住劍的手不小心松開,唯一能救命的東西也離他們而去。
奧月看著那柄錘子,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兩只手下意識的捂住娜莎的眼睛。
錘子突然停在了半空,好像時間被突然鎖住了一般。
他看著面前的孩子,好像愣了一下。
“你們……”他看著他們有點發(fā)呆,好像在思索著什么:“不是人類嗎?”
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剛才沒仔細看,能告訴我你們的種族嗎?”
精靈跟吸血鬼都是尖耳朵,所以當他看到那對簡直表明了種族的特征,就立刻反應了過來。
兩個小家伙同時搖了搖頭,它們的確不是。
“我是只精靈,這是個吸血鬼?!眾W月連忙告訴它自己跟娜莎的身份。
如果會說話,那么就應該是個不死族的成員。說不定會看著種族上饒他一命。奧月心里正嘀咕著,娜莎忽然開口了:
“你有智力?活尸嗎?”她好像是在問骷髏。
“嗯,我是個活尸?!摈俭t看著她,用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為什么感覺你很面熟?恩納德茲.弗拉梅林你認識嗎?”
“那是我爸,為什么你會知道我爸?”娜莎看著它眨巴著眼睛:“你的制作人給你了相關的記憶?”
“嗯,我被創(chuàng)造后的記憶里的確有這個家伙?!摈俭t歪了歪腦袋,看著他們:“我還以為又是幾個人族的不要命的家伙又過來送死?!?p> 它緩緩的放下握緊錘頭的手,這讓小家伙們感到了一絲安心。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傷害我們嘍?”奧月嘆了口氣,心想這次算是賭對了,不然估計就真的得死這了。
骷髏略做思考后,向后一退然后就站直了:“你們來這里干什么?這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p> “說的跟我們想來一樣?!眾W月看著他說:“從這里有辦法離開嗎?”
“抱歉,我的制作人只是告訴我要保護這里?!摈俭t彎下腰,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對著娜莎伸出了一只手:“非常抱歉,我剛才過來后習慣性的就把錘子扔出去了?!?,
“哦,也沒什么?!蹦壬凰似饋?,還有奧月也順便跟著起身。本來的衣已經(jīng)被黑泥浸泡滿滿的都是臟東西。
“你是……弗拉梅林家的嗎?”骷髏看見了她左肩上系著一根紅色素帶:“我能看看嘛?”
“別給我拉斷嘍?!蹦壬瘜⒆约鹤蠹绲募t色素帶遞了過去。
這根帶子平展開后是一張繡著家徽的布條,這是自己身份的證明。
“有這個那就基本錯不了了?!摈俭t伸了個懶腰后坐在路邊:“既然你們不是人類,那么我就沒理由再找你們事?!?p> 它打了個哈欠,坐在墻邊:“真是稀奇,居然能在這里見到吸血鬼,還有精靈?!?p> “之前沒有精靈或者不死族的其他成員來到嗎?”奧月有些好奇的問。
如今他們對這個家伙的恐懼已經(jīng)全消了,既然是個對他們沒有敵意的家伙,那就不值得再多幾秒的擔驚受怕了。
“沒,這里的唯一訪客就是那些人類的冒險家?!摈俭t看上去很好奇這兩個小家伙,湊近他們看了看。
“里面有什么?”奧月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摈俭t聳聳肩:“我唯一負責的事情就是在這個走廊巡邏,消滅膽敢入侵的人類,或者獸人?!?p> “那么其他的種族呢?”娜莎有些好奇的看著它。
“矮人我又打不過,精靈跟不死族人是朋友,所以我避一下就好嘍。”看上去骷髏毫無送死的覺悟,它打了個哈欠:“還打算往里面走嗎?”
“我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東西?!蹦壬瘑枺骸澳愕腻N子能借我用用嗎?我怕里面有什么危險的東西?!?p> 骷髏一愣,他看了看手里的那把圓頭錘,撓了撓頭:“往里走有一個轉(zhuǎn)角,那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里面還有幾把備用的武器,這把我還需要使用,所以不能給你?!?p> “那你有備有血液之類的東西嗎?”娜莎問:“我現(xiàn)在需要補充點血?!?p> “血?好像有兩瓶吧,記不清了,你們翻翻柜子上面?!摈俭t想了想說:“我記得以前為了招待吸血鬼客人特地留了點,只不過因為太久沒來就放起來了?!?p> “那真是太謝謝了。”娜莎一把拉住奧月:“走吧?!?p> 奧月還想多問些東西,但是卻因為力氣不夠被娜莎一路拉著跑。
再往前就很少再看見尸體了,看樣子這個骷髏很厲害,居然沒放一個人過來。
看門的都這樣……里面得是有多么的喪心病狂???
“咱們還是回去吧,再往里走說不定就回不去了?!眾W月還沒有放棄勸解娜莎的想法:“乖乖的等你爸來還是比較靠譜的?!?p> “那也至少得到那個骷髏說的地方?!蹦壬瘜χf:“至少得等我補充點血?!?p> “好……那我們在那里休整一下就回來?!眾W月緩了口氣,還以為說動了這個家伙。
“再議?!蹦壬^也不回的說。
再往里走就變得越來越干凈,地上的黑泥越來越少,漏出來大理石的地面。
忽然間,一扇巨大的門橫在他們前面。
“鎖住了?!蹦壬瘒L試的推了推,結(jié)果沒推動,只好聳了聳肩。
“他說的轉(zhuǎn)角在哪呢?”奧月好奇的看了看兩邊,都是巖壁:“不會在路上我們沒看見吧?”
“應該不會?!蹦壬叩阶筮叺膸r壁前,用力一推。
巖壁居然陷了進去,漏出了足夠一人過的縫隙。
縫隙里滲出來藍色的光,看來里面有照明設備,像是個休息居住的地方。
里面有一張床,一個放著大塊熒光石的臺子,還有幾個箱子以及堆著瓶瓶罐罐的架子。
架子旁邊還有一個大桶,里面全是堅硬的粉狀物,估計是拿來修補身體用的骨粉。
“你怎么看見的?”奧月不禁有點好奇:“明明兩面墻都長的一模一樣?!?p> “我聞到這里面有血味?!蹦壬M去后找都不找,直接彎下腰打開一個箱子,從里面拿出來一瓶紅色的酒瓶,舔了舔嘴唇。
她也懶得找起子,直接就用旁邊的一把小刀扎進去去,把木塞子撬開后,濃郁的血味瞬間就涌了出來,娜莎對上嘴,咕嘟幾聲就灌下去大半瓶。
“嗚呼,得救了?!蹦壬瘽M足的拍了拍自己肚子,打了個飽嗝。
“看樣子暫時不需要我再貢獻自己的血了?!眾W月看著吃飽了的娜莎,莫名的有了些安全感。隨后他往那個床上一躺,雖然是個石板床,但是休息還是個好地方。
“我不就喝過一次你的血嗎?至于這么小氣嗎?”娜莎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這瓶子里還剩了一半,所以娜莎就順手就塞到了旁邊一個布袋里。
她繼續(xù)翻,總共是又找到了三瓶,索性就全部裝進了袋子里。這個布袋里塞著四個玻璃瓶,不禁顯得有了不少份量。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蹦壬瘜χ鴬W月?lián)]了揮手里的東西,那是一柄黑色的鑰匙。
“這不會是那個門的鑰匙吧?”奧月忽然升起來一股不詳?shù)念A感:“還往里走?別了吧,咱們已經(jīng)走的夠遠了?!?p> “那多沒意思?!蹦壬址鰜硪话研碌膭?,這把的質(zhì)量比起之前隨手撿的那把明顯要上乘,應該是鋼精打造的玩意,揮起來的時候勢如破竹,藍色的熒光打在它上面泛出令人感到心寒的光芒。
“你要拿著嗎?”娜莎對著正癱在床上休息的奧月說:“我建議你拿個盾牌,順帶換身衣服。這里有幾件硬質(zhì)的甲胃,雖然不合身,但是綁兩個在身上還是能救命的?!?p> “你不會真想進去看看吧?!眾W月無語的說:“咱們在這里乖乖等著就好了,你爸肯定也快到了,就別亂跑了?!?p> “那可不行?!蹦壬饋?,拿起兩件硬甲,把上面塊狀的東西用繩子固定在自己身上幾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出來看看,你得知道這是我頭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誰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機會?!?p> “所以這就是你要帶著我送死的理由?”奧月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也起來給自己綁著甲胃。
“沒事,大不了你自己跑回來就好?!蹦壬療o所謂的說:“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在這留著?!?p> “我都開始綁甲胃了,還能留在這里不成?”奧月從箱子里拿了個盾牌,然后又給自己拿了個頭盔。
頭盔有點大,帶在他的頭上直接就歪了過來,擋住了一邊眼睛。
“你這個樣子看著真滑稽?!蹦壬粗鴬W月調(diào)整大號頭盔的樣子,不經(jīng)意的笑了笑。
“我有什么辦法?”奧月聳了聳肩:“說不定等我長大后說不定就能很合適的帶上它?!?p> 他拿著手里的盾牌,這是個綁在左臂上的小圓盾,但是他拿在手里卻像個中型盾,顯得特別大。
“準備好了嗎?”娜莎把布袋背到身上,里面裝了還剩半瓶的血:“準備好就走吧?”
“是不是說如果一直都沒準備好就可以不走了?”奧月心里忽然升起來一分希望。
“當然不是?!蹦壬瘜χ隽藗€鬼臉:“把熒光石拿上,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p> “明白了?!眾W月長嘆口氣,撿起桌子上自己帶來的那塊熒光石:“你說我為什么就想不開要出來看海?乖乖看書不好嗎……”
他抱怨完后,幾步跟上了娜莎,一起從石板門里出來。
娜莎拿著那個翻出來的鑰匙,把它捅進門上的鎖孔里,這把拳頭大小的鑰匙很好的契合了那個造型古樸的鎖孔,隨著她的用力,鎖孔里傳來一聲脆響。
她緩緩的推開了門,里面居然是一個一直向下的樓梯,兩邊的墻上都鑲了照明用的水晶,所以能看到很遠很遠的下面。
樓梯修的很小,差不多剛好能踩的下半只腳。修的很直,看不到轉(zhuǎn)彎,也沒什么遮擋物,所以視野里很是空曠。
可就即使如此,也看不到盡頭在什么地方。
“哇嗚?!眾W月下意識的感嘆說:“這得有多少階啊?!?p> 娜莎也感覺有點難辦,這實在是太遠了,真不知道走到地下需要多久。
她回過頭來,看見奧月手里的盾牌,忽然想到了個主意。
“借我用一下。”娜莎從奧月手里奪過盾牌,放在樓梯邊上,自己坐了上去。
“我去,你不會想這樣滑下去吧?”奧月咽了口吐沫:“這真的會死人的?!?p> “怕什么,這玩意是稀有金屬的,還能弄壞了不成?!蹦壬牧伺亩芘频暮蟀脒叄骸澳阋??”
“我總不能走下去吧?”奧月無奈的跟著坐在了娜莎的后面。
這個盾牌雖然對他們來說不小,但是兩個人坐在上面還是比較擠的。
所以奧月得摟著娜莎才能保證自己不掉下去。
……娜莎跟他現(xiàn)在身上都綁著結(jié)實的甲胃,因此這讓奧月感覺隔的疼的慌。
“坐好了?”娜莎把腿收起來,也放到上面。
“基本沒什么問題了?!眾W月看著樓梯有點發(fā)慌:“你確定這個方法靠譜?”
“管它呢?!蹦壬敛辉诤醯恼f,然后用手一推:“走咯?!?p> 奧月忽然呆了呆,他突然想到了個很嚴重的問題。
“話說我們這樣下去,到底要怎么回……啊啊??!”
片刻后,這個長長的走廊里,填滿了奧月的慘叫聲。
在他們離開后,身后的大門緩緩的關上,好像那里站著什么人,一直在等著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