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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既是她想的齷齪,那便和離

“娘,我和菀菀發(fā)乎情,止乎禮,并非你和阿妤想的那么齷齪?!?

“倘或我愿納菀菀為妾,阿妤又如何做得這當(dāng)家主母多年?”

“娘也知阿妤行為粗鄙,大字不識,后宅庶務(wù)一竅不通,原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

謝妤坐在薛老太君下首,平靜的眸光淡淡望向跪在堂中的女子——寧菀。

與寧菀的膚如凝脂、弱柳扶風(fēng)不同,謝妤骨架寬大,身長八尺,由于自小生活在莊子上,皮膚曬成健康的小麥色,也沒裹腳,腳掌寬大,跟男人無異。

不過,她從未自卑過,只因若不是她這副身軀,薛祁深早在那年祈福下山之時(shí),就被劫匪所殺,哪來如今的高官厚祿,權(quán)傾朝野?

她也從不知,成親三載,與她夜夜笙歌的夫君,心里竟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雖出身不佳,卻見慣了莊子上的平凡夫妻,舉案齊眉,凡事有商有量,不會嫌貧愛富,貶低嫌棄,也不會道貌岸然,朝三暮四。

跪在地上的寧菀梨花帶雨,“表嫂,表哥為我選的未來夫婿出爾反爾,我傷心落淚,便借了表哥肩膀……未曾想,叫表嫂看見,誤會了去?!?

薛老太君寒著臉,她書香門第出身,看不慣形容粗鄙的兒媳,道:“我兒與你成親三載,莫說納妾,連個通房都無。今日事出有因,還是菀菀,你都要鬧到我跟前來,他日若是真要納妾,你豈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看著蹙著眉,一臉不快的薛祁深,謝妤心底嘆了口氣,緩緩道。

“郎君華服美貌,儀表堂堂,與表妹甚為相襯,若是郎君愿意,便是放在身邊又如何?”

不單寧菀停止落淚,就連薛老太君都愣住,“你這意思,是答應(yīng)菀菀進(jìn)門了?”

謝妤看向薛祁深,“郎君的意思呢?”

能在廊前當(dāng)著下人的面,絲毫不顧禮義廉恥,與寧菀相擁,怕也早就生了與她在一起的心思。

他深邃的桃花眸微斂,“菀菀曾與我有過婚約,只是當(dāng)年寧家出事,舉家遷往涿郡,多年后菀菀投奔而來,我們已經(jīng)成婚?!?

謝妤抿唇,已知曉薛祁深的暗示,“郎君所言有理,表妹嫁給誰,娘和郎君都不會放心,不如嫁給郎君,薛府可保菀菀余生無虞?!?

“表嫂……”寧菀破涕為笑,“菀菀早先便說,從未見過像表嫂這般通情達(dá)理之人。表嫂的大恩大德,菀菀沒齒難忘?!?

謝妤淺淺露出一個笑,似是豁達(dá),似是坦然,薛祁深以為是她想通,顰緊的眉心舒展。

“阿妤賢淑,你放心,只是給菀菀一個名分,至于夫妻之實(shí),絕不會有?!?

謝妤淡淡道:“我相信郎君?!?

“既然此事已經(jīng)聊妥,那兒媳先行告退。”謝妤行禮,徐徐抬步,轉(zhuǎn)身而去。

回到靜香齋,谷雨呈上午膳,謝妤吃不下,讓谷雨撤了,“薛燭呢?”

“小少爺去找表姑娘用膳,說未時(shí)回來?!?

長眉攏起輕愁,謝妤苦笑,“喚他回來,就說今日我有急事找他?!?

一刻鐘后,谷雨去而復(fù)返,身后卻空無一人。

謝妤早有預(yù)料,雖是她十月懷胎所生,薛燭卻不黏她。

她教他蹲馬步,他嫌累;給他親手扎的燈籠做生辰禮,他嫌粗鄙;為他親手做果子,他說自己手藝不好,又說君子遠(yuǎn)庖廚,以后不要做了。

漸漸的,兒子與她幾乎無話可說。

可與寧菀,他便是待上整日都不嫌膩。

不需她打探,下人的閑言碎語就會傳入她耳中,說寧菀與薛燭更像母子,又說薛燭性子安靜,不喜打打殺殺,她做母親的不會因材施教,整日強(qiáng)迫兒子做不喜歡的事,難怪會離心離德。

而寧菀,是涿郡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教薛燭讀書寫字,薛燭很喜歡,進(jìn)步飛快,漸漸地,神童之名家喻戶曉。

谷雨見謝妤神色落寞,心如針扎,噘著嘴抱怨,“小少爺也真是的,放著自己的娘親不陪,整日賴在表姑娘的院子?!?

“馬上就是寧姨娘了?!敝x妤扯唇喃喃。

谷雨越發(fā)難受,“夫人為何不說,少爺出生之時(shí)體弱,扎馬步是大夫建議,若懶于行動,少爺活不過五歲?!?

謝妤頓了許久,自嘲道:“罷了,夫君的心我守不住,兒子也親近別的女人,可見我這個人,做夫人,做母親,都是一塌糊涂?!?

谷雨眼眶含淚:“夫人千萬別這么說,夫人救過老爺性命,給了少爺生命。他們都虧欠于您,但您并不欠他們?!?

謝妤聞聲,聚攏的眉心散開,仿若明珠生輝。

“谷雨說的是,既然做不好這當(dāng)家主母,那便不做了;既然他們父子另有鐘愛,便要這鐘愛之人代勞吧?!?

谷雨呆住了。

不單是她的言語,還有她的笑容。

其實(shí)謝妤長得并不丑,相反,她五官大氣明艷,只是膚色略黑,又不喜擦胭脂,就連盤髻都是怎么簡單怎么來。

除此之外,她喜鴉色斕袍,不喜艷色,更不如寧菀那般柔情蜜意,迎合薛祁深喜好。

但這些,都不是薛祁深三妻四妾的理由。

謝妤喚貼身丫鬟蘭芳進(jìn)來收拾妝匣,看谷雨依舊呆愣,拉了她一把,“傻了?”

谷雨愕然:“夫人是要離開薛府?不要老爺和少爺了?”

謝妤:“嗯?!痹缭谘ζ钌钤谔蒙?,對寧菀露出憐惜之情的那刻,她便生了離開之意。

不與薛祁深爭辯,不與寧菀爭鋒,不與薛老太君抗?fàn)?,不是懼怕,而是不愿?

她不是第一天行事粗鄙,也不是第一天大字不識。

為何當(dāng)初未嫌,今日卻舊事重提?不過是為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人人都是利己的,既然改變不了旁人的想法,那就努力改變自己。

說好未時(shí)歸來的薛燭,又晚到了半個時(shí)辰,且一進(jìn)靜香齋,便是朝谷雨大呼小叫,“說好的酥酪呢,怎么未見?是不是她又偷懶了?”

謝妤撥開珠簾,頭一次冷著臉,“酥酪步驟復(fù)雜,今日未準(zhǔn)備材料,我讓下人給你去府外買?!?

薛燭:“以前都是你親手做,今日怎么推脫?我與寧娘親說好了,要帶去給她嘗嘗的,卻因?yàn)槟愕膽卸枋逞裕愫喼痹撍?!?

“薛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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