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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還好,要是謝思婉沒命了,我這條命恐怕也是保不住。
出院后,我直接回了沈宴在市區(qū)的別墅,這是他單獨在市區(qū)的住處,和遠在市郊的沈宅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就為了經(jīng)常能帶謝思婉回家。
家里空無一人,我松了一口氣,準備收拾行李離開。
結果剛收拾一半,便聽到巨大的關門聲響。
沈宴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收拾行李的我。
「怎么,剛回來就片刻不消停?」
我搖頭,說:「辭職信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郵箱了,也通知人事替你找新的助理了。沈宴,我為我這些年的固執(zhí)道歉,祝你自由?!?
沈宴卻像是根本不信我的話一般。
「宋時染,你鬧什么呢?」
「我爸前兩天還在跟我說婚禮的事兒,你現(xiàn)在鬧這出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泛酸,小聲提了一句:「地震那時候......」
沈宴很快接過話頭:「地震那時候我確實著急了些,但你不也沒把婉婉救出來嗎?我不也沒再追究了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宋時染,你把我們沈家當什么了?」
「下個月就是我生日宴了,你想清楚,那天你可是要作為我的未婚妻出席的,到時候我爸要是看不到你,會是什么下場!」
說完沈宴便摔門離開。
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畢竟我現(xiàn)在剛從醫(yī)院出來,就這么一走了之也不厚道。
于是打開日歷,在沈宴生日那天打了個記號。
把那天,當做我離開的倒計時。
02
自從上次爭吵后,沈宴半個月都沒回家。
畢竟他還給謝思婉買了個小公寓,兩個人在公寓里頭夜夜笙歌,樂不思蜀。
我在這半個月里聯(lián)系了很多做投行的老朋友,但沒有一個愿意和我合作的。
也是,沈家早就和京市上流人士打過招呼,我是沈家的人,要合作,也要先過沈鴻輝這關。
沈家表面上是把我當成兒媳,但實際不過是把我當成乖順聽話的傀儡。
他們根本不可能讓我得權,所以只讓我當沈宴的助理,每天打打雜而已。
畢竟我心里裝著沈家最大的秘密,甚至連沈宴都不知道。
但這天,有人突然愿意和我合作,還發(fā)來了詳細地址。
我看了下對方發(fā)來的資料名片,人叫陸知行,京市投行新貴,很年輕,也很專業(yè),便第一時間盛裝赴約。
陸知行約在京市新開高空屋頂俱樂部,在這里,可以俯瞰京市夜景,吸引了不少富家子弟過來玩樂。
這半個月里,我做了充足的準備,陸知行聽得很滿意。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間,卻在途徑一個包廂時,不小心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沈宴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
有人先開口問:「宴哥,地震那會兒嫂子根本不在你臥室里,你怎么還讓宋時染去救她???」
「我就開個玩笑,探探宋時染對我的真心,誰知道她還真去了?!?
「就是,我宴哥隨便開個玩笑而已,那女的自己當真了?!?
「不過,宴哥你當時就不擔心那女的要是真出意外了,怎么辦?」
話音剛落,便有人出口指責剛才說話的人口無遮攔。
我已經(jīng)聽得渾身發(fā)抖,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到一句沈宴的回應。
哪怕只是一句輕飄飄地可憐也好。
可我卻只等來一句謝思婉的嘲笑聲,她說:「宋時染她爸為了救沈叔叔折了一條命?!?
「那宋時染再為阿宴折條命又怎么了,他們宋家這輩子就是替沈家消災的命!」
謝思婉在沈宴心里分量很重,大家都知道,她這么說,這群人自然也跟著起哄。
還是沈宴咳嗽兩聲,輕飄飄地回了句不至于。
可謝思婉卻明顯不想放過,而是輕哼一聲,繼續(xù)說:「阿宴,你就是太單純,太容易受人蒙蔽了?!?
「我可聽說,宋時染他爸的死沒那么簡單?!?
「她追了你這么多年,誰知道是不是失心瘋了,用她爸的死去換你們一家人的愧疚!」
「當時沈叔叔身邊帶了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他一個司機沒了?你們不覺得蹊蹺嗎?」
聞聲,有人小聲說了句:「嫂子,沈叔跟咱都叮囑過,這事兒以后別翻到臺面上來說?!?
謝思婉輕哼一聲:「可不就是有蹊蹺,才不讓人說嗎?」
說完剩下的人紛紛認可了謝思婉的說法,我再也撐不住地離開了包廂門口,回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妝也哭花了,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卻看到背后謝思婉也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像是見到什么垃圾一般,皺眉看著我。
「什么身份,也敢來這種地方?!?
「起開!別礙著我補妝了!」
我回憶起剛才謝思婉在包廂里說過的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瞪著我干嘛?你就算把我生吞了,沈宴也不會喜歡你。」
「別用那種下三濫的爛招了,掉不掉價,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放過,真是白眼狼!」
聽到她又提到父親,我忍不住揪住她的胸口,罵她不準再血口噴人。
可余光中,我卻看到她手上的手鏈。
那是我花了半年時間親自設計,找遍了意大利工坊才切割出的冰花切面鉆石手鏈,造價昂貴,花光了我這么多年來的所有積蓄。
沈宴竟然轉手就送給了謝思婉。
也是,畢竟我的心意,他向來都是不珍視,甚至覺得麻煩。
「沈宴把這條手鏈送給你了?」
我氣不過,大聲質疑著。
謝思婉卻猛地興奮起來,把手鏈取下,就著我們糾纏的姿勢走到露臺,將手鏈扔進了外面露天的無邊泳池。
隨后她便開始大聲呼叫,我還沒來得及撤手,就看到沈宴從包廂里沖了出來。
03
「阿宴!我不過是出來洗個手,剛好撞見宋姐姐,本來高高興興沖她打招呼呢,她看到我手上的手鏈,我說是你送我的,她氣不過,竟然直接給我扔到泳池里去了!」
「她甚至還要揮手打我,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的臉不知道要被打得多腫呢!」
后面的人也跟著沈宴出來,看到這個局面,都忍不住開始指責我。
「天哪宋時染好惡毒,我宴哥送條手鏈而已,她怎么還動手打人???」
「看她面向好兇,果然心狠手辣......」
「宋時染追了宴哥這么多年也沒得到宴哥的心,就開始陷害嫂子了?太過分了吧!」
我看著眼前這群人對著謝思婉一口一個嫂子的喊,實在覺得可笑,明明我才是沈宴全家都認可的未婚妻,卻要被當做小三一樣對待。
恍惚間,我被沈宴狠狠往后一甩,額頭撞到墻上,滲出細細密密的血珠。
沈宴怒不可遏地看著我,把謝思婉拽到身后護著。
「宋時染!你這個潑婦!我不過送婉婉一條手鏈,你在發(fā)什么瘋!」
我梗著脖子,眼睛里如同噴火一般看著面前我愛了十年的人。
我苦苦追了他十年,到頭來,他卻把我視作不講理的潑婦。
「沈宴,這是我親手給你設計的手鏈,你轉手就給了別人?!?
「你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
許是我以前太過乖巧,一直都只是追在沈宴身后百依百順,這下我突然反擊起來,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狼犬,瞬間暴跳如雷。
「宋時染!既然你把手鏈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我就有支配它的權利!」
「你說親手設計的就是真的嗎?誰知道你是不是隨便在二手市場買來的!」
我還想爭辯幾句,迎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做錯了事就要認,你再爭辯也沒用,趕緊去泳池里把手鏈給我找回來!」
我抬起頭來,眼眶濕潤,卻依舊固執(zhí)。
反正我都要走了,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結果沈宴突然靠過來,對我說:「宋叔的骨灰盒還放在我們沈氏旗下的私人墓地呢,宋時染,你是想鬧得宋叔在地下也不安寧嗎?」
我猛地一驚,讀出了他眼神里的輕蔑。
他竟然拿我父親的墓地來威脅我。
眼看著四周都是惡狠狠盯著我的人,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去露臺的無邊泳池里找手鏈。
手鏈極為細長,在偌大的泳池里無非是大海撈針,中途還下了雨,看著我有些溺水的姿態(tài),謝思婉嬌滴滴地拉著沈宴的手,說要不就算了。
沈宴卻搖搖頭:「這賤人實在有些不知好歹,這次決不能輕饒了她!」
謝思婉:「可再找下去,宋姐姐不會出事吧?」
沈宴這才找來服務員,給我送了個救生衣,讓我穿著救生衣繼續(xù)找。
終于,一個小時后,我把手鏈從泳池底下的角落里找了出來。
我渾身上下濕透了,又因為穿著白襯衫,要不是有外套護著,不知道會有多暴露。
謝思婉看到了我領口的曲線,走到沈宴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
沈宴卻毫不在意,只是挽著謝思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手鏈臟了,婉婉也不需要了?!?
我的臉上混著泳池水和雨水,聲音也喑啞得很。
「沈宴,耍我很好玩嗎?」
沈宴卻冷笑了聲,看著我眨眨眼。
「怎么就耍你了?婉婉現(xiàn)在確實不需要手鏈了?!?
「但她需要你的道歉?!?
隨后他便靠著露臺邊站著,一副等不到我的道歉決不罷休的模樣。
謝思婉看著我倆對峙,扯著沈宴的衣角說:「好啦阿宴,宋姐姐全身都濕透了,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感冒的。」
「呵,那是她活該,誰讓她這樣善妒,把我送你的手鏈直接扔進泳池,這個歹毒的女人。」
「但她現(xiàn)在也受到懲罰啦,阿宴,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吧。」
沈宴狠狠嘆了口氣,說:「婉婉,你還說我單純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知道,對這種女的,就得把她打服了,免得她下次還要犯賤?!?
「可是......」
「好了好了,依你?!股蜓缋≈x思婉的手,放在我面前晃悠,十指緊扣。
「宋時染,既然婉婉發(fā)話了,我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
「但你做了壞事,扣你三個月工資,沒有異議吧?」
說完我依舊一動不動,他也沒再堅持,只是看著我全身都在發(fā)抖,找旁邊的服務生說給我張干毛巾,其他的不用管。
估計也是覺得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嚇人,怕影響了他們沈家的名聲。
結果沒等他走兩步,我便感受到被一張巨大的毛巾包裹著,隨后被人扶了起來。
我抬眼一看,是今天跟我談生意的陸知行。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茬,于是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這邊出了點意外。」
陸知行卻扯著毛巾一角,擦了擦我臉上的水。
「都這樣了,怎么還跟我說對不起?」
「要道歉也應該是我,怪我沒能及時找到你,害你被欺負得這么厲害?!?
沈宴打我的時候我沒哭,讓我去泳池里找手鏈的時候我也沒哭。
可面對陸知行,這樣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對我釋放的善意。
我卻再也忍不住鼻酸。
渾身發(fā)抖,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