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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和將軍夫君和離后

夫君裴璟班師回朝時(shí),帶回來一個(gè)孤女。

人人都說這孤女有通天之才,全盛京的人都在等著將軍夫君將她納入后院。

「羅凌,你到底同不同意我娶她?」

我淡然開口:「我同不同意有什么關(guān)系,夫君想娶就娶,何必征詢我的意見?!?

裴璟一愣,隨即滿意一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求了和離的旨意。

1

今年是我和裴璟成親的第七年,也是我來到這個(gè)世界的第七年。

七年前,因?yàn)橐淮我馔馕襾淼搅诉@個(gè)世界。

一開始我每天都在尋找回去的方法。

但后來我遇到了一個(gè)人。

我陪著他從一個(gè)藉藉無名的大兵到微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

三月十七是我的生辰,亦是裴璟班師回朝的日子。

我端坐在高位,期盼著和夫君團(tuán)聚。

丫環(huán)驚蟄慌里慌張地跑進(jìn)來,「不好了小姐,將軍他帶回來一個(gè)孤女,外界都在傳將軍要將她納入后院。」

我端著茶盞的手一頓,險(xiǎn)些將茶盞打碎。

我站起身,卻見一身鎧甲的裴璟懷里抱著一個(gè)嬌俏女子。

女子閉著眼,身上綁著繃帶,好像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

他像是沒看見我一般直直走進(jìn)里間,我叫住他:「她是誰?」

裴璟不置可否,只是一臉焦急地叫著府醫(yī)。

裴璟的身影漸漸消失,我狠狠地將茶盞甩在地上。

茶盞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2

第二日我才知道昨日的孤女名叫林淺。

因?yàn)楹图胰俗呱?,又機(jī)緣巧合替裴璟擋了一刀。

然而更讓我驚訝的是,裴璟手下的人都在傳林淺有通天之才,這次能在三個(gè)月內(nèi)兵敗匈奴,多虧了她。

我聽完驚蟄的稟報(bào),按了按眉心,招招手讓她下去了。

通天之才?

七年前,裴璟也是這樣說我的。

記得剛剛遇見他時(shí),我只是一個(gè)被酗酒的父親即將賣入青樓的可憐女子。

是裴璟用所有的家當(dāng)買下了我。

后來,匈奴大軍侵犯邊境。

國家有難,裴璟義無反顧參了軍。

我舍不得他,臨走之前,我為他寫了無數(shù)條錦囊妙計(jì)。

裴璟也靠著這些妙計(jì)在三年內(nèi),從一個(gè)藉藉無名的大兵變成了統(tǒng)領(lǐng)三軍的將軍。

同年,我成了將軍夫人。

成親的當(dāng)天晚上,裴璟抱著我,他說我是擁有通天之才的女人,他能娶到我,是他三生之幸。

可是現(xiàn)在,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別的女人。

「來人!」我又喚來驚蟄,「去查查,林淺到底有什么通天之才?!?

「是?!?

3

幾天后,我來到京郊大營打算給裴璟熬點(diǎn)參湯。

他這幾日一直在訓(xùn)練,況且裴璟的胃口一直不好,我就包攬了裴璟所有的吃食。

只是來到大營的廚房時(shí),我看到了一種類似于現(xiàn)代的面條的東西。

我心中震驚,但很快接受現(xiàn)實(shí)。

原來林淺也和我一樣,是名穿越女。

正打算抬腳走出廚房。

林淺站在廚房門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姐姐,來給裴哥哥熬湯?只是裴哥哥剛剛睡下,他可能喝不了姐姐熬的參湯了?!?

林淺故意拉開衣服,露出脖頸處的點(diǎn)點(diǎn)痕跡。

我已嫁于人婦,怎么會不知那是什么。

「你和裴璟已經(jīng)滾過床單了?」

林淺瞳孔大震:「原來你也是……」

「怎么回事?」

門外傳來裴璟的聲音。

林淺話還沒有說完,猛然奪過我手里滾燙的參湯,潑了自己一身。

林淺的聲音響起:「呀,姐姐,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至于潑我一身參湯吧,多浪費(fèi)啊,你知不知道這參湯在前線可以救多少兵士的命嗎?」

裴璟看到我時(shí),眼里原本有一絲驚喜和期待。

但是看到林淺身上的傷,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他伸手將林淺身上的衣服穿好,將她護(hù)在身后,然后道:「羅凌,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這樣?和淺淺道歉!」

他的語氣堅(jiān)決,不容我反駁。

我看了看剛才為他熬參湯時(shí),不小心燙紅的手。

鼻頭一酸,我努力眨眨眼,問他:「我變成什么樣了?」

「你說你變成什么樣?」裴璟冷聲道:「善妒,不懂得愛惜糧食,還會無緣無故傷人,她救了我一命,你就這么容不下她嗎?」

我容不下她?

我仰頭笑著。

三年前,明明是他告訴我他會一生一世一雙人。

明明是他舉著雙手向天發(fā)誓,他會信我,護(hù)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辱我。

「罷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了,我累了,想回去了?!?

我強(qiáng)忍著眼淚,側(cè)身從他身邊走過。

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我的身后空無一人。

而我的臉上滿是眼淚。

4

回去之后,我便發(fā)了高燒。

我白著一張臉靠在床頭,我看到林淺妖妖嬈嬈地向我走來。

她掩鼻輕笑:「姐姐生病了?這幾日裴哥哥也沒來照顧你,我真是替姐姐可惜??!」

我冷笑一聲:「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說就是,不必這樣彎彎繞繞的。」

「當(dāng)然是想當(dāng)將軍夫人了?!沽譁\湊到我耳邊,「畢竟像裴哥哥這樣的男人沒有人不愛吧?!?

「你敢!」我重重將手邊的玉枕砸到林淺的腳邊。

林淺只后退了一步,毫無畏懼地走近我。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可夫人別忘了,原身和家人走散,待我找到原身的家人,夫人又該如何呢?」

說完,她哈哈大笑地走了。

指甲陷入掌心。

我的內(nèi)心一陣陣像針扎一樣疼。

是?。?

林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女,如今的裴璟已經(jīng)躋身京城權(quán)貴,他的夫人怎么能是毫無權(quán)勢的草包。

想到此,我召喚出系統(tǒng)。

三天后,京城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失蹤三個(gè)月的臨安侯府嫡女找到了,她便是前不久被裴璟帶來的孤女。

林淺。

5

林家人當(dāng)即向圣上請旨,要求林淺以裴璟正妻的身份嫁入裴府。

我知道這個(gè)消息時(shí),自請搬出主院,住在海棠苑。

裴璟一連三日站在海棠苑門口,試圖和我商量什么。

驚蟄怕我傷心,不知道從哪里抱來一只幼虎。

白白軟軟的一團(tuán),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給它取名白白。

驚蟄看我如此喜歡,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將白虎放在一邊,驚蟄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這白虎是將軍送來給小姐的,他說在他心里小姐永遠(yuǎn)都是他心里的妻子,只是皇命難違,他不得不娶,他還說……」

「他還說什么?」我麻木地閉了閉眼。

「他還說,林淺進(jìn)門之后,小姐還是正妻,絕對不會讓小姐當(dāng)妾?!?

「他也可以抗旨,但是要對不起將軍府里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的性命。」

驚蟄說完,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我擺擺手,讓驚蟄下去。

當(dāng)晚,我抱著白白坐了一夜。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裴璟從背后抱著我,溫?zé)岬暮粑鲈谖翌i間。

「你瘦了。」裴璟抱著我,腦袋放在我肩上。

「你是真心想娶她,還是不得不娶她?」我背對著他,語氣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

「你到底在鬧什么?」裴璟被我的態(tài)度激怒,「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你不顧了是嗎?林淺她救了我一命,你也曾說過,救命之恩應(yīng)當(dāng)涌泉相報(bào),更何況,我答應(yīng)不會動你的正妻之位?!?

我怔住了,我沒想到有一天裴璟會這樣跟我說話。

「我在乎的從來不是正妻之位!」我也怒了,轉(zhuǎn)身沖他吼道。

我在乎的是你的愛啊!

我在心里小聲地說。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我娶她?」裴璟有些不耐煩。

我按下心中所有的情緒,淡淡地開口:「夫君想娶便娶,何必來征詢我的意見?!?

裴璟一愣,隨即想到什么,他將我攬?jiān)趹牙?,蹭了蹭我的臉頰。

「凌兒,你放心,我最愛的還是你?!?

我不動聲色地掙了掙,低聲笑起來,笑著笑著笑出了淚。

「明日,我就向皇后娘娘請旨。」

6

賜婚的旨意來得很快。

裴璟大婚的那天,我正在皇后宮里求一道旨意。

我和裴郎相愛七年,是時(shí)候結(jié)束這一切了。

皇后娘娘看著我嘆了口氣:「原本我以為你和我是不同的,沒想到男人都一樣?!?

「罷了,一會我就擬一道旨意,讓他放你離開?!?

我感激地向皇后娘娘行了個(gè)大禮。

臨走之前,我看著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真心囑咐:「娘娘,既然某些人注定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娘娘也莫要苛責(zé)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著皇后娘娘的眼睛亮了亮。

這才帶著驚蟄離開。

我回到將軍府時(shí),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

裴璟看到姍姍來遲的我,面上染了一層怒意。

「你去哪了?」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伸手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旨意,道:「自今日起,臣婦羅氏自請下堂,和將軍裴璟再無干系?!?

裴璟沒想到我會和他和離。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了態(tài)。

他掀翻了桌椅,質(zhì)問我:「為何要和離,我說過不會動你的正妻之位,你為何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同意你娶她,你也娶了,你還想怎么樣?」我抱著白白冷聲問道。

裴璟卻怔住了。

我冷笑了兩聲:「你說啊,你想干什么?」

裴璟卻軟了語氣:「阿凌,你知道的,林淺畢竟替我擋了一刀,你也曾說過,受人滴水之恩,應(yīng)當(dāng)涌泉相報(bào),我應(yīng)當(dāng)娶她?!?

「是嗎?林淺曾經(jīng)救過你,」我仰頭笑著,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那我呢,你可曾還記得我也曾為了救你,從此失去了作為母親的權(quán)利。」

裴璟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想抱我。

我側(cè)身躲過。

也許以前我需要裴璟的懷抱,但是現(xiàn)在的我不需要了。

「裴璟,我們和離吧,看在我們也曾相愛七年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我的語氣里帶著哀求。

「可你離了我,要如何謀生?」裴璟的語氣里帶著可憐的意味。

我沒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他似乎忘了他能走到今天這個(gè)位置全是因?yàn)槲摇?

對視了片刻,他終于低下頭:「能不能不走?」

「不能!」我冷聲拒絕。

說完,我扔下和離書,抱著白白一步一步,堅(jiān)定朝外走去。

門口是等待已久的驚蟄。

我跳上馬車,馬車骨碌碌地往前走。

我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將軍府。

心想,七年了,我終于離開這個(gè)困住我的地方了。

版權(quán):九天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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