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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都重生了,誰還下嫁倒貼啊

趙錦俞死了。

被丈夫口中那個柔弱善良的表妹叫人扔進(jìn)油鍋,活活炸死的。

滾油漫過頭頂時,趙錦俞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韓胥,下輩子我再也不愛你了,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再睜眼,趙錦俞回到和韓胥大婚那日。

吹吹打打的聲音灌進(jìn)耳朵,趙錦俞掀開了轎簾。

“停轎?!?

轎夫們不明所以,都停了下來。

喜婆嚇了一跳。

忙不迭的將轎簾往回拉:“哎喲我的郡主殿下,今兒是您出嫁的日子,可不能亂看,快回去?!?

趙錦俞不顧喜婆阻攔,下了轎。

負(fù)責(zé)送親的是表兄苻景,見狀示意隊伍停下,打馬繞了回來。

“怎么下來了?”

“我不嫁了,你帶人去韓家,把韓胥接來侯府拜堂。”

接到侯府拜堂,那不成上門女婿了?

苻景驚的不輕。

“表妹別鬧,這可是皇上賜婚,誤了吉時,皇上會怪罪的?!?

趙錦俞眼底閃過一抹肅殺。

若非賜婚,他連入贅的機(jī)會都沒有。

“是賜婚沒錯,可皇上也沒說,誰嫁,誰娶?!?

“今日,我便要他嫁我?!?

她在上元節(jié)燈會上對韓胥一見鐘情,百般追求,最后還是求皇上賜婚才如愿嫁過去,成了韓夫人。

不想韓胥心里只有他的表妹。

新婚夜,表妹一句話便將他叫走了。給婆母敬茶,表妹在旁邊挑唆叫她到大太陽底下站規(guī)矩,他身為丈夫,對她沒有半分維護(hù)。表妹誣陷,他連句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她,丟下一句要么道歉,要么休妻。

最后還想抬表妹做平妻。

呵~

她倒要瞧瞧,一個贅夫,如何給別的女人名分。

苻景被她眼中殺氣嚇到。

韓家雖算不得多權(quán)貴,韓父也是朝中官員,韓胥亦有功名在身,“娶妻”改“入贅”,韓家人怎么可能答應(yīng)?

“韓家要是不允呢?”

“表兄也說了,婚事是陛下賜的,不允,便是抗旨?!陛笭栆恍Γ蜍蘧埃骸氨硇稚頌樾滩渴汤?,抗旨不遵該當(dāng)何罪,應(yīng)當(dāng)比我清楚?!?

光天化日,苻景竟被她盯出一身冷汗。

趙錦俞不再多說,把喜扇丟給喜婆:“你記好了,嫁人該有的規(guī)矩,郡馬一項也別給我少了!少了,我便拿你問罪?!?

喜婆哪敢說不?

苻景看趙錦俞往回走,一邊叫人趕緊回府稟報侯爺,另一邊叫人去給韓胥傳信,讓他想想辦法。

他則是在路上拖延時間。

結(jié)果慢悠悠到韓府時,韓家人已經(jīng)全都等在門前了。

韓大人強(qiáng)顏作笑。

韓夫人抹著淚。

妹妹韓苒則是氣鼓鼓的,見到迎新隊伍過來,跺跺腳,跑回府里去了。

其他韓家人,嘆氣的嘆氣,甩袖子的甩袖子。

總歸沒個好臉。

看來全府都知道了。

苻景還沒組織好語言怎么開口,韓胥已拜別父母走了過來。

“走吧。”

這是……

答應(yīng)了?

苻景意外,正欲說點兒什么,里面沖出來一人:“胥哥哥不可”

正是韓胥表妹楚沫兒。

她走上前,手扯著韓胥衣袖,嬌滴滴,淚盈盈:“娶妻改入贅,她怎能這般羞辱胥哥哥?”

韓胥冷漠的望著她。

那日,府中下人跑來報信,說表小姐要殺了夫人,他開始還不信,下人再三催促,他才趕回家。

看到的,卻是趙錦俞在油鍋中翻滾的尸體。

楚沫兒從攔著不讓他進(jìn)后院,到說趙錦俞是自己跌進(jìn)油鍋的,那樣的漏洞百出,那樣的慌亂遮掩。

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的善良無辜都是裝出來的。

成婚時,他告訴趙錦俞,沫兒自小父母雙亡,是個可憐人,叫趙錦俞對她好一些。每次兩人有爭執(zhí),他從不問緣由,只覺得是趙錦俞蠻橫跋扈容不下沫兒,對她橫加指責(zé)。

那刻才知,原來一直隱忍退讓的,是趙錦俞。

是他的偏袒縱容,害死了他的夫人。

油鍋里撈出的尸體,手指頭碰一下都燙的生疼,下人卻說,夫人在鍋里炸了半個多時辰。

他從來沒有那么后悔過。

他們沒有孩子,他親自為趙錦俞守了七天孝。

七天后,他將她風(fēng)光大葬。

楚沫兒父母與他有恩,他不能殺楚沫兒。她下葬當(dāng)晚,他在她墳前自刎,把自己的命賠給了她。

不想再睜眼,回到了兩人成親這日。

他心中竊喜。

以為是上天有眼,給他一次彌補(bǔ)過錯的機(jī)會。還暗下決心,這一世,一定好好待她,將前世欠她的全部補(bǔ)給她。

可沒想到,她會改變主意,讓他入贅。

想來,她也重生了。

移開目光,他扯出被楚沫兒攥著的衣袖,淡漠道:“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不勞表妹過問。”

喜婆等在一旁,見他要走,顫顫巍巍遞上喜扇。

“郡主吩咐……”

不等喜婆說完,他一把接了過來,對愣在原地的苻景道:“苻兄再磨蹭,要錯過吉時了。”

苻景尬笑:“我派人去給舅父送信了,韓兄要不再等等?”

韓胥:“不必?!?

邁開長腿進(jìn)了花轎。

楚沫兒見韓胥上了花轎,手中帕子都快扯爛了。

眼底盡是憤怒與不甘。

“嫁女”變“招贅”,鎮(zhèn)國侯府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韓二公子可是莊先生最得意的門生,莊先生說過,他未來可當(dāng)宰輔。入了贅,就考不了功名了吧?”

“可惜了?!?

“可惜什么?那可是鎮(zhèn)國侯和長公主的女婿,就算上門,那地位也在萬人之上?!?

“來了!來了!”

花轎停在鎮(zhèn)國侯府門前。

人們安靜了下來。

按流程來說,該新郎來踢轎門,迎新娘下轎??蛇@新郎新娘調(diào)了個兒,喜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侯府大門緊閉。

禮官連喊了三聲“新郎落轎”,都不見侯府有動靜。

眾人齊齊將目光望向苻景。

苻景只好進(jìn)了府。

趙錦俞就在院里坐著。

她不去迎親,也不叫別人出去。

正值六月,她旁邊支上了傘,傘下還放了好幾桶冰鑒。

正悠閑的喝著茶。

見到苻景,笑嘻嘻的招呼:“表兄辛苦了,來喝茶?!?

苻景提醒:“新郎到了?!?

趙錦俞不緊不慢倒著茶:“方才的吉時沒趕上,我掐指算了下,還要再等一個時辰才行?!?

端起倒好的茶,朝他揚(yáng)了揚(yáng):“雨前龍井?!?

苻景拿不準(zhǔn)她的心思。

抬頭看了看天。

今兒這大太陽,在花轎里待一個時辰,韓胥不得中暑了?

趙錦俞卻不以為然。

前世,也是這樣的天,楚沫兒挑唆著婆母讓她在院子里站規(guī)矩。

站不夠一個時辰,不許回房。

那時她已有兩個月身孕,他明知道,卻不為她說一句話。

如今重生了,她前世吃的苦,他也都嘗一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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