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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夫君回府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娘親看診辛苦,這對魚眼是洹兒專程為你留的?!?

蘇尋春前腳踏進來,男娃胖乎乎的手便伸了過去,她好一聲嗔怪,才一口吞下。

剛坐定,男人撩開竹簾端來最后一碟菜肴。

很自然替蘇尋春放好醫(yī)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春風(fēng)拂面,一掃疲憊。

“夫人回來了,今日比往日晚了半個時辰。”

蘇尋春沒說什么,接過筷子開始用餐,從寅時忙到酉時,她餓極了。

菜肴雖簡單,筷影交錯間家味濃郁,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飯后,蘇尋春熱了熱早前做好的紅豆山藥糕,男人依舊只拿了一塊,剩下的都給男娃。

男人素來不愛吃甜口,唯獨這紅豆,愛不釋手。

她若有所思看向?qū)Ψ剑鹕硗鶑N房去,“我再去做些,以后你可吃不著了?!?

男人眸子一深,快步跟進來,“此話何意?”

蘇尋春忙活了半晌,將一碟紅豆山藥糕放入蒸屜,才緩緩回頭看著對方。

廚房不寬敞,兩人幾乎接踵而立,男人一襲淡青色長袍,布料質(zhì)地細膩,不失風(fēng)度又顯干練,眉目間透著一股子堅定和倔強。

正等著她的解釋。

蘇尋春從懷里拿出錢袋子,遞上一張嶄新的銀票,“我夫君回來了,以后我不會再來這里,這些錢足夠你與洹兒生活幾年。”

“我今日跟鄉(xiāng)親們說了,藥廬明日結(jié)業(yè),剩下的藥材劉大掌柜會派人運走。”

男人聲音沉冷,“如此說來,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蘇尋春知道這是男人發(fā)火的征兆,可那又如何,夢終究是要醒的。

她面容姣好,唇色淡如花瓣,不張揚,卻能挑撥心弦,只是說出的話毫無溫度。

“兩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只是暫時收養(yǎng)你跟洹兒。阿九,這兩年多謝你們做我家人?!?

隨后,她轉(zhuǎn)身回屋收拾包裹,往日淡淡的藥香似變成致命毒藥,男人屏住呼吸,目視一切。

“今晚就走?”

“嗯,我已經(jīng)打點妥當(dāng)。太子殿下命人修葺的醫(yī)館已建成,往后白芷鄉(xiāng)也不需要我?!?

“尋春——”

男人似有很多話要說,堵在門口不愿讓步。

“日后,你不來這里了?”

“嗯,往后不會再來?!?

蘇尋春知道換做是誰,一時間都難以接受,但這場折子戲始終要落幕,她親了親洹兒的臉頰,迅速離開。

頭也不回。

“爹爹、娘親不要我們了嗎?”

身后傳來洹兒凄厲的哭聲,與當(dāng)日失去親生母親一般樣,小小年紀(jì)成了孤兒的確很慘,但也比其他孩子幸運多了。

西疆戰(zhàn)事不斷,村子接連淪為廢墟,多少歡聲笑語的家只剩下斷壁殘垣。為了躲避戰(zhàn)禍,百姓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阿九和洹兒是她兩年前救助的流民。

坐上回穆家的馬車,蘇尋春心里五味雜陳。

兩年前,多年未見的親爹與梅姨娘跪在她面前,求她替妹妹蘇錦夏遠嫁穆家。

怎知當(dāng)夜敵軍來犯,穆承彥連喜帕都沒揭就隨軍出征,留下她與穆家老小惶惶不可終日。

后來戰(zhàn)事蔓延,他們不僅要躲避四處橫行的盜匪,還得忍饑受餓,投靠了穆家一處遠親,總算有落腳之處。

然則有屋遮瓦,無米下鍋。

蘇尋春為了生計,將蘇啟宏給的為數(shù)不多的嫁妝全部當(dāng)?shù)?,租了間鋪子讓公婆帶著小姑子度日,算是沒遭人白眼。

等日子稍微穩(wěn)定,她回到鄉(xiāng)下,想將師父接去永安縣。

藥廬空蕩蕩一片,師父也不見蹤跡,一波接一波的流民們涌進村子,彼時已難辨官與匪,哀鴻遍野,儼然化作人間煉獄......

一陣心悸,回憶戛然而止。

蘇尋春眼角滲出些許淚珠。

“師父...您老人家若還活著,為何不來找我?關(guān)于我母親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月光如銀,灑向蜿蜒曲折的山路,馬車緩緩前行,發(fā)出沉悶聲響,身子太乏已然沒心思再琢磨,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回到穆宅,天已大亮。

推開車門之前,蘇尋春戴上銀飾流蘇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纖長的手指剛碰到車帷,穆蓉蓉的聲音穿透進來。

“嫂嫂,你可算回來了!”

“何事如此慌張?”

蘇尋春動作爽利下了馬車牽起她走到一旁,等著車夫卸貨。

她剛?cè)腴T時穆蓉蓉不足十二歲,家里遭逢巨變,偏生父母又是靠不住的,全靠這位嫂嫂足夠鎮(zhèn)定,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幫穆家渡過難關(guān)。

某種程度來上說,穆蓉蓉對她的依賴多于趙氏。

所以在得知親哥要回家時,第一時間修書給蘇尋春,讓她趕在穆承彥到家之前回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蘇尋春見她咬著嘴唇,像是很難啟齒,心下已做好準(zhǔn)備。

“怎么了?”

穆蓉蓉眼睛通紅,兩手緊緊握住她,猛地一跺腳,“我大哥、帶了個狐貍精回來,說要娶她做平妻。”

蘇尋春眼瞼微微抽動,五指像被抽干了血液失去了溫度。

“不過嫂嫂,我永遠站在你這邊,若是......”

她嘴角扯起一彎弧度,反握住穆蓉蓉,抬腳跨過門檻,“走吧,先進去?!?

除了氣憤、心涼之余,蘇尋春沒有過多別的情緒,她與穆承彥連面都沒見過,何談感情?

比起生死,這些又算什么。

穆宅,大廳。

穆桓與趙氏端坐高堂之上,神色不安,穆承彥垂手站在一側(cè)正說些什么,他身旁依偎著一位美嬌娘。

只聽穆承彥惱怒道:“我心意已決,何須問她是否同意?這婚事一定要辦!”

那女子見蘇尋春來,突然跪下朝她行了大禮。

抬眸時,聲音微顫,“姐姐,我終于見到你了!”

蘇尋春看清對方的容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眼前這位的確是蘇錦夏,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當(dāng)初她答應(yīng)替嫁,蘇啟宏草草給了她些嫁妝,便舉家渡江、遷到別處生活,沒想到如此峰回路轉(zhuǎn)。

說起來蘇錦夏和穆承彥,才是真正的指腹為婚。

這樁婚事,天作之合。

她蘇尋春才是局外人、第三者。

頓時,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穆承彥連忙扶起蘇錦夏,將她攬入懷中,絲毫不顧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正看著他們。

“蘇尋春,既然你聽見了,那我也懶得再解釋!五日后我要迎娶錦夏。你同意也好、不同意......”

“我同意。”

蘇尋春頷首,福了福身,語氣堅定,“夫君,我二人可否單獨談?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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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重新修了下大綱,女主后續(xù)會慢慢狠起來的!給她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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