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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岳泠夏看了眼周圍,群山環(huán)繞中,一條羊腸小道不知通向哪里。
摸了摸身上口袋,干凈的連一張紙巾都沒有。
糟心的穿越,吐口唾沫,坐在一株老樹兜上,冥思苦想。
經(jīng)商的父親被人用計謀奪走家產(chǎn),還死在走商的半路,最后連尸首不知在哪兒。
母親傷心欲絕,還要面臨族人覬覦家產(chǎn),壓力實在太大,還沒等找到丈夫尸首,便跳井而亡。
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撐腰的家,被族人吃了絕戶不說,還商量著要把她這個并不是岳家人的抱來女,賣入青樓,賺一筆銀子。
有忠仆聽見,讓她趕緊逃走,以謀后路。
哪知行色匆忙中掉進一處水塘,于是,她便來了。
成為同名同姓的原主,只是年紀,原主一十五歲,而她二十五歲。
是可忍孰不可忍,奪家產(chǎn)之仇,一定要報。
至于尋找自己親生爹娘這件事,就隨緣吧。
現(xiàn)在孑然一身,前不挨店后不著村,就是先找一個住處,尋找吃食,保證自己不生病,再來謀劃,才是首要前提。
岳泠夏雙眼掃過四周,發(fā)現(xiàn)一處隱藏在荊棘中的洞穴,根據(jù)她喜歡看考古節(jié)目來推斷,應該是被盜后的墓口。
這種地方陰氣重且潮濕,不宜多呆。
得要順山勢方向朝上走,空氣干燥,野果子也會有,可以把肚子先填飽,才有力氣趕路。
更主要的還有樹木多,可以防止泥石流或者落石。
哪知,剛抬腳,墓穴洞口傳來沙沙聲,像蟒蛇爬過,又像田鼠竄跑,岳泠夏身為新時代大好青年,并不信奉鬼神,
可她還是有些害怕,畢竟,整座山上,好像就她一人。
找了處最粗的樹干后面藏起,露出眼睛瞇眼瞧。
爬出來的,竟然是個身著金黃蟒袍,頭戴冕冠,腳蹬龍紋皂鞋的男人。
“朕都悶死,可算從棺材里爬出來,不肖子孫,棺材釘釘那么緊,看朕怎么收拾你們?!?
岳泠夏只覺渾身發(fā)寒,要不是穿越前看恐怖片和古裝戲太多,她估計已經(jīng)被嚇死。
只是,這蒼茫天地,只有他們兩個,她嚇得緊緊捏住一根樹杈,雙腿都幾乎要跪下。
真真匪夷所思,要不是她親眼所見,
只露出半個腦袋都能被發(fā)現(xiàn),太悲催。
害怕中,岳泠夏并不走出,和他僵持,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膽大!見朕還不跪?”
男人氣場彪揚,冷眉怒臉。
大概在棺材里關閉太久,走路時,渾身僵硬,像鬼片里行走的僵尸。
見他這樣,完全是外強中干。
岳泠夏瞬間充滿勇氣和膽量,這樣的人,憑借蠻力,一根大樹杈,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跪個屁啊跪,你以為還是封建社會呢?”
一迭聲質(zhì)問,讓本來快要挪到跟前的男人,下意識連連后退。
世上,居然還有不怕皇帝的?
果真是墳墓呆久了,世風日下。
而這小女子說的,他豈會知道?
他只知道棺材的木料,還有棺材釘?shù)臄?shù)量和位置,以及穿的壽衣是不是符合規(guī)制,還有棺材里的隨葬品有哪些。
兩人所知道的,風馬牛不相及,那就索性閉嘴。
氣呼呼的男人,坐在一處山石上歇息,不斷咒罵不成器的后人,讓他一出來就受氣。
算了,小女子難養(yǎng)也。不理便是。
才出來,陽氣太少,需要先曬曬太陽的好。
岳泠夏懶得看他抿緊的唇,白慘慘的一張臭臉。
打算繼續(xù)抬腳走路,哪知,扶住樹杈的手,好像被吸住,怎么也拿不開,正詫異,手掌虎口傳來一陣刺痛,接著,就是手腕。
再定睛一看,全身酸軟,倏地冷汗爆漿,癱倒在地。
一條蛇,和樹皮幾乎一樣顏色,豎起三角蛇頭,微張的蛇嘴,吐出紅信子,正示威對她翕動,而蛇頭,微微后仰,蓄勢待發(fā)之態(tài),顯然想在她臉上也來一口。
男人見狀,箭步提袍過來,掏出匕首,對準蛇頭下七寸,迅速斬去。
頭身分離,在地上頑強擺動幾次后,才徹底死去。
岳泠夏的手腕,立刻像發(fā)面的饅頭,腫脹成赤色。
難道就要死在這里?連真千金的家,都去不了,更別提替原主,找張嬤嬤報仇。
在凄凄惶惶中,她歪倒地上,徹底昏迷。
男人的手腳并不利索,之所以能順利斬蛇,是他那把生前最喜歡的匕首,威力不減。
兒女們竟然沒奪走,還給他陪葬,也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孝道之一。
來不及多想,他用僅有的力氣,按照記憶,給她封住穴位,撕下里衣成布條,死死纏在手肘處,防止血液流動,不會毒走全身而亡。
而這招,是兒時作為太子培養(yǎng)時,太傅教的。
也是成年后在戰(zhàn)場上廝殺,信手拈來的小事。
岳泠夏悠悠轉(zhuǎn)醒時,男人正靠在一處山石后,閉眼打盹。
初春的風很輕柔,太陽也溫暖,長久呆在墳墓里的陰氣,正在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褪去。
岳泠夏看著手腕依然腫脹,疼痛好像減緩些,那根布條,幾乎勒進肉里去。
而整個身子,接近完全麻木,動彈不得。
“喂,皇帝大人···”訕訕然,帶著討好的笑。
被人救下,自然是要感激,可眼下,卻還希望別人繼續(xù)一救到底。
身無旁物,就該拿出好態(tài)度。
男人睜眼,轉(zhuǎn)臉看她,冷幽幽道,“朕可不會辨識草藥,你若精力尚可,我替你解穴,你自行去找草藥解毒?!?
岳泠夏淺怔,穿越前,她只是個家境貧困,在超市當理貨員的小員工,干了十年,連小小的班頭都未混上。
更別提其他技能。
草藥,更是它們認識她,她也不會識別它們。
雙眼靈活巡脧四周,就在半山腰不遠處的兩塊山石間,她看到一棵果樹。
黃色的紡錘狀,圓溜溜垂吊在樹杈間。
像芒果,卻又比芒果更大。
她沒見過,風吹送,好像聞見有淡淡的果香味。
想來一定很好吃。
臨死前,也要做個飽死鬼好上路。
“喂,皇帝大人,幫個忙···”
男人嫌棄睨來,薄唇微張,“何事?”
“果子,那樹上有果子,就憑你的大長腿,咱們不會挨餓?!?
男人下意識摸摸肚子,又掃了眼巴巴的岳泠夏一眼,最終起身。
爬樹,小時候常在后花園里沒少做,長腿盤踞樹干,雙手抱緊,蹭蹭朝上蹬。
“我要吃四個,你自己隨意。”
岳泠夏最希望吃完果子,毒性發(fā)作,直接送她回自己的世界。
就做一名小員工,平安一輩子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可惜,來這一遭,不能替原主報仇,終究遺憾。
果子被他用袍擺兜住,男人還特意去找了處溪流洗了洗。
岳泠夏眼發(fā)花,額頭冷汗直冒,也不知是低血糖,還是蛇毒發(fā)作,反正不管,吃了果子再死。
爭取做個飽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