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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無意點進(jìn)一個直播間,主播俊美妖冶,一張嘴就是迷惑發(fā)言:

「點擊右下角小黃車領(lǐng)取鬼門傳送券,每鬼限額一張?!?

「根據(jù)指示輸入對應(yīng)信息,快速安全送你到家門?!?

我動動手指,輸入彈幕:

「主播的券很好,我已經(jīng)看見我太奶了?!?

貌美的男人眉毛一挑,冷聲道:

「房管,把這個活人叉出直播間!」

1

夜里十二點,我躺在被窩里刷著手機(jī)。

手指機(jī)械地的劃過一條條短視頻,突然一個俊美妖冶的男人闖進(jìn)我的視線。

幾乎沒有猶豫的,我點了進(jìn)去。

主播ID「忘川沙華」,長相俊美妖冶,氣質(zhì)陰柔像一朵妖艷的花。

他好像還在調(diào)試設(shè)備沒開口說話,我瞟了一眼左下角的彈幕,竟然沒舔屏的,全在扣1。

正當(dāng)我詫異時,余光瞥到右上角的在線人數(shù)更讓我震驚,兩億多人,內(nèi)娛頂流直播都沒這么高的熱度。

此時他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個營業(yè)假笑,緩緩開口:

「歡迎各位進(jìn)入直播間的朋友,請大家有序發(fā)言。」

聲音溫柔清澈,只不過他接下來的發(fā)言越發(fā)讓我聽不懂:

「點擊右下角小黃車領(lǐng)取鬼門傳送券,每鬼限額一張?!?

「根據(jù)指示輸入對應(yīng)信息,快速安全送你到家門。」

鬼門傳送券是什么東西?

我納悶地點進(jìn)小黃車,商品只有一張券,點擊購買還要輸入地址,具體到門牌號那種。

好家伙,這是新型詐騙嗎?

然而直播間里的兩億多人沒一個人覺得離譜,彈幕里還在扣1。

好奇心作祟使我點開了輸入框,連發(fā)了幾條彈幕:

「主播,一張券是幾張?」

「你的券是金券還是銀券?」

「券很好,我已經(jīng)看見我太奶了。」

屏幕里貌美的男人眉毛一挑,冷聲道:

「房管,把這個活人叉出去!」

沒等我從他的話中反應(yīng)過來,屏幕上就顯示我被踢出直播間了。

我不甘心地搜索了他的ID,點進(jìn)主頁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個人簡介里只有一個地址:江北市酆城路44號。

下一秒,頁面自動彈回推薦頁,我以為出現(xiàn)了bug,又搜了一遍,結(jié)果查無此人,連瀏覽記錄里都找不到這個人。

想起他主頁里的那個地址,我在地圖軟件搜索了一下,酆城路44號根本不存在!

盡管這件事方方面面都很奇怪,但要追查下去也無從下手。

所以我索性不管繼續(xù)刷視頻,刷困了我就睡覺。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子特別重,耳朵嗡嗡的像有人在我耳邊低語。

身體越來越冷可怎么都動不了,意識逐漸清醒,我掙扎著睜開眼,卻只睜開一條小縫,余光瞥見床頭兩邊的影子,呼吸都凝滯了。

「咚咚,咚咚……」

猛烈跳動的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可我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只能轉(zhuǎn)動眼珠去觀察床頭的人影。

兩個人影各站一邊床頭,看身形起碼有兩米高。

他們撐著油紙傘,披著斗篷看不見里面的形廓。

氣溫越來越低,耳邊喃喃低語像催眠咒一樣,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黑暗中,我能感覺到一個散發(fā)著寒氣的軀體向我靠近,最后在我耳旁停下,吹出一股陰冷的氣流。

渾身像觸電般酥酥麻麻,濃重的困意襲來,我沉沉睡了過去。

2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我全身洇出一層冷汗,床單都濕了。

昨晚床頭的兩個人影,肯定不是在做夢。

我摸出手機(jī),屏幕上的日期顯示癸卯年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

七月半,鬼門開,我順其自然地想到了昨晚的直播。

一個能有兩億在線觀看的高顏值主播卻全網(wǎng)查無此人,那我可能真的見鬼了。

而他直播間里的兩億觀眾,大概率也不是人吧?

后知后覺的我又出了一身冷汗,我爬起來洗了個澡,收拾一下出門了。

酆城路一片都是一些老舊的居民區(qū),出租只能停在附近的商鋪停下,再往里走要走路。

我跟著導(dǎo)航來到酆城路43號附近,逮了個老奶奶問路:

「奶奶,請問酆城路44號在這邊嗎?」

老奶奶眼神怪異的打量著我,皺起眉頭:

「哪里來的44號?多不吉利哦!」

說完她扔下我走了,我頂著三十多度的日頭又在附近晃了一圈。

為了躲太陽我拐進(jìn)一條狹窄陰涼的巷子,巷子里一個朱紅色的小門引起了我的注意。

旁邊門牌號上赫然寫著「酆城路44號?!?

我站在門前,猶豫了會兒才敲門。

「吱~」剛敲了一下門就自己從里面打開了了,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門后不見人影,我抬頭看了眼頭頂?shù)牧胰?,壯著膽子走了進(jìn)去。

一踏進(jìn)去像進(jìn)了開著十足冷氣的商場,與外邊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一個四方的院子里種滿了綠植,進(jìn)門右手邊是一棟二層的老式自建房。

此刻二樓陽臺一個身穿綠色旗袍的女人正盯著我看,她長相與昨晚直播間的男人有八分相似,但更多了一分清冷。

與我對視幾秒后,她讓我過去,然后扭頭進(jìn)了屋。

我推開一樓的玻璃門走了進(jìn)去,女人剛好從樓上下來。

她眼神淡漠地掃了我一眼,然后在一張桌子前坐下,「過來坐?!?

待我坐下后她開門見山地問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便如實將昨晚的事告訴了她,最后還不忘好奇問一句:「那個人是你哥嗎?你們長得好像?!?

「是也不是?!顾f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你有陰陽眼吧?」

我一愣,然后點了點頭,解釋道:「小時候有,后來我家里請人來做了場法事就看不到了。」

而女人聽完我的解釋若有所思,半晌又開口:

「應(yīng)該是你昨夜誤闖了地府的直播系統(tǒng),陰陽眼又開啟了,一般人看不見我的門。」

女人說她叫曼珠,直播里的男人叫沙華,兩人均為地府工作。

昨晚我誤闖的直播是地府給中元節(jié)要歸家的亡靈開設(shè)的,地府在發(fā)現(xiàn)我誤闖之后當(dāng)晚就派了陰差去消除我的記憶,但現(xiàn)在看來顯然是失敗了。

聽她這么一說我反而好奇起來:「地府也搞直播?」

「地府也是與時俱進(jìn)的,不然紙扎鋪里的手機(jī)電腦燒了給誰用的?」

女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她盯著我,表情意味深長:

「既然你找上了門,我也得告訴你我這兒的規(guī)矩,我這里只做死人的生意。」

3

女人給了我一面小圓鏡,讓我萬一哪天鏡子碎了再來。

我不免好奇問了一句:「我自己摔碎的也算嗎?」

「碎不了。」她淡淡瞥我一眼,冷冷道:「你回吧?!?

就這樣,我被請了出來,我茫然地看著朱紅色的門消失,僻靜的小巷里沒有44號。

我沒有立馬回家,好不容易出趟門,索性就在外面吃飯,看電影。

從影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慢悠悠地走到公交站牌,看著上面的車輛經(jīng)停信息。

「請問246公交什么時候會來啊?」

一個女聲在我身后溫柔地詢問,我回頭,對上一雙凸出的眼球,背后寒毛直立,渾身僵硬得根本挪不動步。

身后的女人頭發(fā)凌亂,臉色慘白,凸出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我,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露出森白的牙。

她穿著一條粉色的孕婦裝,凸起的肚子有好幾處鮮血淋漓的刀口,裙子被染得鮮紅,腿間還在往下流血,腳下的地紅了一片。

公交站還有其他人在,但此刻她只注視著我,因為只有我看到她了。

喉嚨像被噎住一樣發(fā)不出來聲音,我咽了下口水,強(qiáng)行鎮(zhèn)定下來,挪開視線,越過她快步走到一個女孩旁邊坐下。

我拿出手機(jī)想查一下我等的公交,黑色的手機(jī)屏幕上面倒映出女人蒼白的臉,她就湊在我耳旁。

生怕手抖暴露了自己,我趕緊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抬頭望見我等的公交來了,我立馬站了起來。

公交到站前那幾秒格外的難熬,我知道她就在身后。

公交到站門一開我就迫不及待沖了上去,我專門挑了個人多靠窗的后排,然后緊緊盯著公交門那邊,短短幾秒的時間無比漫長,還好直到門關(guān)上她也沒進(jìn)來。

即便如此我也沒敢亂看,只用余光瞥見她站在站牌下,目送著公交車離開。

此刻我終于松了口氣,額角滲出的汗滑落到眼睛里,我揉了揉眼睛,順便擦了下汗,此時前面坐著的老人家緩緩回頭,直至完全面對著我。

淦!又不是人!

她的臉?biāo)伤煽蹇?,像一只放久了的香蕉布滿了褐色的老年斑,凹陷的眼眶里一雙濁黃的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我絲毫不敢動,只能若無其事擦著越來越多的汗。

等她把頭360°旋轉(zhuǎn)完我才敢低下頭,我再也不敢亂看了。

車到站后我倏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目不斜視跑下了車,我一刻不敢停,一路狂奔進(jìn)了小區(qū),沖進(jìn)單元樓,氣喘吁吁進(jìn)了電梯。

「叮咚!」

即將關(guān)上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公交站遇到的那個孕婦鬼歪著頭看我,緩緩張開她沒有血色的唇:

「你不是能看到我嗎?為什么裝看不見?」

此刻我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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