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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喪

王府大開,掛滿白帆。

沈嫻一進(jìn)府,便迎面和管家狹路相逢。

見了人,管家大吃一驚:“王妃回來了?!?

自然是要吃驚的,她本不該這個(gè)時(shí)候回來的。

前世沈嫻壓根沒有參加上自己夫君的葬禮。

她被韶妃和管家欺瞞,指派去一座不知名的山里找一個(gè)根本就不存在的神醫(yī)為病弱的晉王求藥。

等她聽見民間消息,風(fēng)雨兼程的趕回來時(shí),迎接她的是憤怒的韶妃重重的一個(gè)巴掌和夫君已經(jīng)合上的棺樽。

沈嫻冷著臉,“王爺呢!”

管家急忙將沈嫻往他處引:“韶妃娘娘在屋里,王妃理應(yīng)先去給韶妃娘娘請安!”

沈嫻頓住腳步,“本妃問你王爺呢!”

管家在她的目光中猶豫片刻,才不情不愿道:“王妃節(jié)哀?!?

預(yù)料中的痛哭并沒有發(fā)生。

在管家驚異的目光中,沈嫻直直沖向靈堂。

管家下意識的阻攔,“韶妃娘娘在此,您若是不先去給娘娘請安,只怕......”

話還說完,便被沈嫻兜頭一個(gè)耳刮子打在臉上,“再敢阻攔,本妃要你的命!”

管家難以置信的捂著火辣辣的臉。

眾人面前,自覺大失面子。

他沖著沈嫻沖向靈堂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句:“他媽的還真拿自己當(dāng)?shù)硬肆??!?

想了想,尤為惱怒:“走,去請娘娘為咱們主持公道!”

看見棺中人的剎那,沈嫻幾乎要落下淚來。

親王服,五龍冠,身邊放著以前用的佩刀。

是他,還活著的他!

還沒有被那群畜生活埋的他!

她一邊貪婪的看著那心里思念了千萬遍的容顏,一邊悄悄把藏在手里的寧息丸解藥塞進(jìn)了他嘴里。

“王妃,王爺已經(jīng)去了,您就節(jié)哀吧。”

王爺乳母蔡氏本在一旁偷閑,見不知何時(shí)沈嫻已經(jīng)撲在棺木上痛哭,才記起韶妃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棺木。

于是急忙上前,看似溫聲好語,其實(shí)只是急于把她扯開。

甚至于已經(jīng)伸手扯上了她的衣袖。

沈嫻一把掃開:“混賬東西,本妃來見王爺,你怎么敢來攔我!”

蔡氏面色一凝:不識好歹的東西,給幾分臉便真拿自己做王妃了?

她心里鄙夷著,說話也不再客氣。

“王妃,您如今這般不管不顧的,豈不是叫王爺死后也不得安寧?”

她故意嘆息著描述,“王爺去前還十分的想著您呢,一直在叫您的名字。若是您能少在外面玩幾日,回來的早一些,王爺也不至于沒能見到您最后一面,帶著遺憾離...”

把所有的鍋都推在沈嫻的頭上。

明明是她們一直等到晉王咽氣才不緊不慢的派人給沈嫻報(bào)信,如今卻說是沈嫻在外面貪玩不愿意回來陪晉王。

前世沈嫻一心哀傷,哪里管他們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如今知道一切都是騙局,又怎么可能會(huì)慣著她?

反手一巴掌打在她的那張老臉上,質(zhì)問道:“既知王爺病重思念本妃,為何不快馬加鞭告訴我知道。若不是我偶然聽見消息,如今還叫你們蒙在鼓里!”

這一打叫人詫異不已,蔡氏捂著臉:“你瘋了不成,怎么敢動(dòng)手和我動(dòng)手?”

叫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驚異,居然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可是,那又如何?

這小門小戶出來的、連娘家都沒有的女人,怎么有膽子對她動(dòng)手?!

正是這時(shí),韶妃扶著管家慢悠悠的過來。

姿態(tài)閑適,表情輕松,半點(diǎn)不像死了兒子的樣子。

蔡氏急忙過去,哭哭啼啼的跪下道:“這王府奴才是沒法呆了,請娘娘給奴才做主??!”

王府這些年實(shí)際的管家人,一個(gè)陪在韶妃左右,一個(gè)跪在韶妃面前求她主持公道。

只看便知,這王府的主人,從來都不是晉王夫妻。而是那常居深宮的韶妃娘娘。

韶妃冷笑一聲,“我兒剛?cè)?,你這賤人,便要磋磨他身邊的人,當(dāng)我死了嗎!”

并不需要問什么緣由,直接就給沈嫻定了罪。

到底還要點(diǎn)臉,韶妃不會(huì)直接擺明就是為了奴才來出頭的,而是找了個(gè)相對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佯裝慍怒:“我兒如此病重,你身為他的王妃,非但不侍奉塌前,還不知跑到哪里瘋?cè)チ?,讓他去之前連你的一面都沒能見到!”

“你可知他去之前一直盼著能見你一面!”

“你怎么敢跑的了無影蹤,叫他如此凄涼的去了。”

呵令:“賤婦還不給我跪下!”

這一聲聲的質(zhì)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gè)多么疼愛兒子的好母親呢!

若是沈嫻沒親眼見過她鄙夷的稱呼自己夫君為低劣的賤種時(shí)的扭曲面容,大概是能被她騙到幾分的。

誰能想到,有著這么一副慈母面容的人,其實(shí)是個(gè)可以眼也不眨的下令活埋別人的人呢?

就因?yàn)榉蚓灰粋€(gè)替身。

是她真正兒子的替身。

當(dāng)這個(gè)替身沒有利用價(jià)值了,便該被最殘酷的手法殺死。

沈嫻口里咬出血來,也難抵心內(nèi)滔天恨意。

新仇舊恨齊齊翻涌,沈嫻道:“你算什么,也配指使本妃?”

本朝重品級。

沈嫻是超品親王妃,韶妃只是二品妃位。

若不是有個(gè)母子的名義,沈嫻見了韶妃,甚至都不必十分行禮!

但韶妃以前從未遵守過這個(gè)禮節(jié),一時(shí)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身邊丫鬟提醒,她才難以置信的指著沈嫻,“你居然敢拿名位壓我?!”

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沈嫻無所謂的道:“韶妃若是覺得禮制不合,大可以去禮部喊冤?!?

眼見把人氣的要升天的模樣,她才道:“至于我的行蹤...不是母妃說城外山上有一神醫(yī),命我去為王爺求神醫(yī)出手的嗎?”

“陛下亦是允準(zhǔn)了,母妃怎的如此大的忘性?”

素來皇室宗親無旨不得出京。

沒有皇帝點(diǎn)頭,她怎么可能出得去?

韶妃啞口無言,只好裝著抹淚,避重就輕,“是我老糊涂了,我的兒,原是本宮錯(cuò)怪你了。快過來,可憐的孩子,一路風(fēng)程仆仆的可累壞了吧??旖心稿煤玫乜纯茨??!?

見沈嫻猶自一動(dòng)不動(dòng),立即使眼色給管家。

管家會(huì)意,和蔡氏一起上前,一左一右。

“王妃千金貴體,切勿哀傷過度?!?

沈嫻冷冷的掃他們一眼,“虛偽的關(guān)心就不需要了?!?

“倒是你們,本妃和王爺信任你二人,才將王府全權(quán)交給你們打理,如今王爺去了這么大的事情,本妃居然是從民間聽得的消息!”

“如此懈怠,你二人該當(dāng)何罪!”

“王妃息怒。”

“王爺一出事情我等便派人去請王妃,只是為何派去的人找不到王妃,奴才也不知道??!”

沈嫻冷笑。

到了如今,居然還敢把事情推在她的身上...

“依你們的意思,是本妃不該聽從母妃之命,還是陛下不該允許本妃出京為王爺尋醫(yī)?”

“二位,是活夠了嗎?”

“奴才不敢!”

當(dāng)著眾人,韶妃亦是道:“混賬東西,得罪了王妃,還不趕緊跪下請罪!”

那二人沒人撐腰,只好跪下,“請王妃責(zé)罰。”

“滾外面跪著,沒有本妃的命令不許起來?!?

棺里早已清醒過來的人微不可查的動(dòng)了下耳朵,只覺未免太有意思了:這樣的話,居然是他那小王妃能說出來的?

這么想著,他微微抬手,敲了敲棺木。

感受到一室寂靜。

他笑了,估摸著那些人的位置,又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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