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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程朝離

臨海市,華城別墅。

別墅與往常不一樣,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個客人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交疊著雙腿,靠在沙發(fā)上。

身后一眾下人站成一排,聽到門響齊刷刷地看過去。

“夫人……”有個年紀(jì)大著裝比普通傭人正式的傭人走過去,在來人耳邊低語。

而沙發(fā)上的女性,不為所動,她支著下巴,一臉玩味地欣賞接下來劉玉竹的表情。

“程朝離?!?

劉玉竹穿的雍容華貴,邁著步子走到她對面,不過一開口還是一股子保姆味兒,真是浸到書香世家里面也泡不出來三兩墨。

“好久不見啊,玉竹阿姨。”

程朝離紅唇卷發(fā),穿著黑色吊帶裙,燈光下,顯得皮膚白嫩細(xì)致,露出圓潤的肩頭和一對漂亮的鎖骨。

她的眼尾上翹,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耀眼又明媚。

唇角微勾,素白纖細(xì)的手指撥了撥頭發(fā),一舉一動都帶著一點慵懶和散漫。

劉玉竹身后跟著一個女生,模樣生的端正,與她沒有半點相似,程朝離不由地瞇了瞇眼,“這是程亦歡吧,沒想到都長這么大了?!?

劉玉竹第一眼看到她,臉色登時緊繃,聽到她叫了自己女兒的名字,語氣都明顯地拔高,“你有什么沖著我來,跟歡歡有什么關(guān)系?!?

“玉竹阿姨慌什么?什么叫沖著你去?關(guān)鍵是,我這……什么也沒做啊?!背坛x笑的冷艷,“說來慚愧,做姐姐的十八年沒見過自己妹妹,說出去都要被人罵了?!?

她說著,站起身,親昵地?fù)破鹕嘲l(fā)上窩在她身邊的茶杯犬,走近她們母女,“聽說妹妹喜歡犬類,第一次見面拿它當(dāng)禮物不過分吧。”

小家伙在她懷里亂撲騰,似乎是不滿意朝離說的話。

而劉玉竹眼神盯著她,像頭母老虎似的提防著程朝離,握著程亦歡手腕往身后拉。

程朝離很有禮貌地遞過去卻被劉玉竹打掉,女生皮膚嬌嫩,五指紅印瞬間顯了出來。

她不動聲色地笑了,摸摸茶杯犬的毛,心嘆,白費了小歡歡的好意了。

“玉竹阿姨,別這么著急打掉,這次回國,父親和您估計很難再勸我走了,畢竟我想多陪陪……媽媽?!?

臨海市十二年前,真正的程夫人去世后,程朝離被父親送到國外,不等程夫人過了頭七又續(xù)娶了一位程夫人,順便又白送了一個女兒。

最可笑的是,女兒也同樣流著程家的血。

這件事在當(dāng)時的臨海市,不但沒有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反而在兩人大婚時陸續(xù)來了一半的豪門賓客。

程朝離就在非凡熱鬧的婚宴背景下,被押上輪船,帶到曼哈頓。

這行為對十二歲的她來說,幾乎就是自生自滅。

劉玉竹的瞳孔一縮,依舊維持她新任程夫人的形象,語氣斗轉(zhuǎn),“那當(dāng)然了,畢竟這里才是你家,?;丶铱纯炊嗪谩!?

程朝離眉眼漆黑,骨相優(yōu)越,五官立體深刻,一看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濃顏系長相。

盯著人看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散發(fā)出像某種野獸侵犯領(lǐng)地的氣場。

鋒銳、堅挺。

如今穿著紅底黑色高跟鞋明艷張揚(yáng)地站在她面前完全褪去了少女時的柔弱。

程朝離依舊掛著笑,絲毫不計較劉玉竹對她的敵意。

看她這么緊張,程朝離笑了笑。

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

“亦歡妹妹,明日再見?!?

程朝離抱著自己的茶杯犬,嘴里呢喃細(xì)語,摸著它的腦袋,親了親,“歡歡,真乖?!?

程亦歡自始至終沒有和她搭上一句話,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這個名義的姐姐,可真是逼人的冷艷。

漆黑如墨的瞳仁,含著三分笑意七分冷意的咄咄逼人,半垂著眸子看人的時候,纖細(xì)漂亮的脖頸彎成一條優(yōu)美的弧度,又如脫了籠的幼獸添了極強(qiáng)的壓迫感。

劉玉竹聽到她叫懷里的茶杯犬——歡歡。

眼里差點沒蹦出刀劍。

人走了之后,別墅內(nèi)叮鈴一聲,是劉玉竹的手機(jī),微信有消息傳來。

【程朝離:玉竹阿姨,我回來了。】

劉玉竹壓住慌亂的眼神,支開女兒,撥了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

程朝離從程家出來,抱著小小的,可愛的茶杯犬走在梧桐繁茂的人行道上,吹著臨海的熱風(fēng)。

夜色籠罩,高跟鞋與青色石磚碰撞,嘀嗒嘀嗒,邁著輕盈的步伐。

盛如灼開著萊坎跑車,降到最低檔,享受著絲絲縷縷的熱風(fēng),任由它們穿過身體,吹開白色休閑服的衣擺。

“如灼,在哪兒呢?”好友約了他去晝夜酒吧,他則是被家里的老爺子摁著頭去見了一對母女,剛出來,想想都下頭。

“來了?!?

踩著油門,嗖一下,車影就沒了。

程朝離眉眼一動,看向遠(yuǎn)處疾馳而過的跑車,這十二年后的臨海還是那么繁華。

程朝離接到電話,紅唇微勾,“喂,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個地址,程朝離嗯了一聲,便掛斷了。

晝夜酒吧在臨海市中心。

里面燈火闌珊,中心的主光絢麗多彩,照在酒吧各個角落。

她長相出眾,是一眼就覺得令人驚艷的臉,杏眼、高鼻梁,烏發(fā)紅唇。腿長腰細(xì),曲線優(yōu)美,裸露在外的肌膚如上等的白釉。

搭一件吊帶裙,性感又明媚。

程朝離提起裙擺,邁過晝夜酒吧門檻,穿過洶涌如潮的人群。

按照朋友給的地圖,成功的找到了包廂的位置。

程朝離摸摸歡歡的腦袋,眉目溫柔,“終于到了?!?

說完將小家伙放在地上。

盛如灼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女性,漂亮的女性。

在成熟與性感之間拿捏的恰到好處。

程朝離猝不及防地往后退,抬頭看了一眼門號,又不確定地問,“這是1909包廂嗎?”

腳下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搖著尾巴就要往前跑。

程朝離原本的繩子長度剛好夠,這會兒又被它拽的松了好多。

包廂內(nèi)這時候有人喊,聲音清晰可見,越來越近,“如灼,你立在門口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盛如灼看了她一眼,撤回視線,嗯了一聲。

程朝離聽見里面的男聲,沖盛如灼一笑,“謝謝?!?

盛如灼身高腿長,半個身子擋著身后男人的視線,直到這聲音的主人勾著他的肩膀才消停。

“哪來的……”男人視野出現(xiàn)一只小狗,在他褲腿拱來拱去,話還沒說完,興奮道,“阿離!”

一把撈起歡歡,抱在懷里猛親,“小閨女肯定想我了!”

小狗尾巴都甩到他俊臉上了。

盛如灼側(cè)過頭看了一眼朋友,然后斜了一下身讓道,但最終也沒邁出去臨門那一腳,轉(zhuǎn)身回來了。

季沉一邊抱著程朝離的茶杯犬,一邊沖她說話。

盛如灼從背影看,兩人身高挺般配的。

一個身材高大,肩寬腰窄,帥氣;一個身材高挑,膚如凝脂,美艷。

盛如灼在他倆身后,就像一個高中生同時遇到了前面走的教導(dǎo)主任和英語老師。

想越過又不敢越過。

包廂內(nèi)白熾燈照亮各個角落,里面擺個黑色長沙發(fā),前面的桌子上就稀稀散散地放了紙牌,無煙無酒。

程朝離一看,眼神遞給季沉,“你能玩幾場?”

本來里面就沒人,他們兩個坐在這兒干巴巴地說了一會兒話無聊的很。

季沉摸了摸修勾的頭,不答,笑,“那可不,歡歡的爸爸絕不認(rèn)輸!”

說完,程朝離已經(jīng)坐在季沉右側(cè)的單人沙發(fā)上。

季沉:“怎么坐這么遠(yuǎn)?能聽得見你說話嗎?”

程朝離點頭,“當(dāng)然能?!?

盛如灼也跟著坐在季沉左側(cè),長腿曲著,手肘放在膝蓋上,一股子談判的味道,想讓人忽視都難。

季沉換了手?jǐn)]歡歡的頭,不方便,又抱在懷里,歡歡還是在蹦跳,一下子跳到盛如灼的胳膊上。

“哦,對了?!奔境琳f,“給你倆介紹一下,互相認(rèn)識認(rèn)識?!?

“這個是我在美國的學(xué)妹,程朝離?!?

程朝離雙腿并攏端莊地坐在那兒,脊背挺直,如松如柏。

“這個是臨海市盛家的獨苗苗,盛如灼,也是臨海大學(xué)的高材生,是不是啊盛醫(yī)生?!?

臨海市程家只能算是豪門的邊緣,那盛家就是臨海的頂級豪門。

其資產(chǎn)遍布世界各地,最出名的就是醫(yī)藥業(yè)。

人,都離不開生老病死。

網(wǎng)傳說,閻王要你三更死,那盛家的醫(yī)藥業(yè)和頂級的醫(yī)生團(tuán)隊不僅能保你五更,還能讓閻王繞道走。

介紹完兩人季沉看了眼在盛如灼懷里老實的修勾。

“你好?!笔⑷缱粕斐鲇沂?,五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好看,白色休閑服的袖子繃緊,露出勁瘦的腕骨被一塊表遮蓋——全新的BIG BANG UNICO鈦灰腕表。

“你好……”程朝離也微欠身的伸出右手,如玉的潔白手指,與之短促地交握。

盛如灼生了一副顛倒眾生的長相,桃花眼端的是多情迷離,似醉非醉。

眸光在燈下映襯的神采奕奕,眼尾上翹,一雙平淡無波的眼勾的涉魄人心。

他掌指關(guān)節(jié)掌面皮膚有些粗糲,大概是握手術(shù)刀握的留下一層薄繭。

程朝離打量完他之后,笑著收回了視線。

盛如灼摸摸它的腦袋,垂頭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抱起它去吧臺那兒拿了瓶果酒。

季沉吃驚:“你干什么?”

盛如灼熟稔地說:“總不能三人全對著修勾吧,就沒別的話說了嗎?”

程朝離覷了一眼季沉,“盛醫(yī)生還挺喜歡動物的?!?

盛如灼慢條斯理地抱著它,拿著酒杯走過來,“還行,家里有貓貓也有狗狗?!?

“程小姐,是臨海本地人嗎?”

遞給一個酒杯倒一點,又給季沉倒一點,最后才倒了自己的。

“是?!?

季沉左一眼右一眼的,插話,“阿離,你接下來準(zhǔn)備去哪兒?”

程朝離笑笑,“回來之前就應(yīng)聘了臨海大學(xué)的講師,不知道能不能過。”

季沉膝蓋碰了碰盛如灼,“哥們,能過吧?!?

盛如灼看了一眼程朝離,嗓音清澈,“能。”

季沉沒問她家里的事情,畢竟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敢張嘴問那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

三人可真的是對著修勾笑來笑去,季沉咽下最后一口酒,喝的有些上頭,不過修養(yǎng)還在,只是比平時更沒品些,竟然調(diào)戲一條小可愛,“小可愛,喝不喝?”

盛如灼看著程朝離,兩人說了兩三個小時,順其自然地叫著她的小名,“阿離,你住哪兒?”

程朝離啊了一聲,冷艷絕美的臉龐有一瞬怔愣,什么時候從程小姐變成阿離了?

季沉微醺不能開車,他只喝了第一杯,程朝離喝了好幾杯,酒量看起來還不錯,臉還是瓷白色。

很好看,很漂亮。

這一瞬間的怔愣,竟多了一分俏皮。

“你多大?”

“我?02年的?!笔⑷缱普f,“你呢?”

“99年。”

“1999?”

“嗯?!?

“差三歲,也沒看出來有什么區(qū)別?!?

季沉在旁邊也不是真的聽不出來這話,腳尖踢了踢盛如灼,“干脆以后叫姐姐得了,順便也叫我一聲哥哥?!?

盛如灼這長相愛笑可加了不少分,以前就有朋友嘲他,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妖精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季沉認(rèn)識他以來,也沒見過他跟哪個女性說過這么仔細(xì)的話。

“我對著你這張臉真叫不下去。”盛如灼說,“我只認(rèn)比我?guī)洷任矣绣X比我有腦子的人當(dāng)哥哥?!?

季沉又補(bǔ)給了他一腳,被他躲開,聽見他說,“阿離,走了?!?

“喂,我怎么辦?”

程朝離有些吃驚,有些捉摸不透季沉介紹給她的這么個大少爺。

“你女朋友來接你?!笔⑷缱票е鴼g歡,去吧臺拿完鑰匙回來,在女生面前晃晃,“走了?!?

季沉:“盛如灼你個小混蛋?!?

盛如灼:“感謝你的大言不慚?!?/p>

版權(quán):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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