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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雨傾盆,淹沒天地一切生機。

一向車水馬龍的吉祥街眼下只剩下一列長長的車隊開得緩慢而有序,大風(fēng)掀開雨簾,天地才隱約可見車身上裝飾的香檳玫瑰,以及車頭的喜字。

是一列婚車。

忽地,一輛黑色蘭博基尼從不知名的前方竄了出來,奪命似地直沖迎婚車隊。

隨即,一陣尖銳的碰撞聲刺破了雨聲。

姜扶柔被刺耳的聲音驚得猛然睜眼,她下意識認(rèn)為這是一場夢,畢竟她7天前才拿駕照,更沒有錢買車。

然而,前方的景象讓她瞬間流下了眼淚,腦袋一片空白。

“初初!”

“你撐住,別睡過去!”

額頭滲血的新郎哭喊著,艱難地試圖從被撞得變形的后座把新娘抱出來。

姜扶柔沖過去,搭了把手,不敢說一個字。

接親的伴郎從后面被撞得橫七豎八的車?yán)飻D出來,齊心協(xié)力,新郎終于把新娘抱了出來。

新娘正一陣一陣地吐血不止,新郎看著懷里的人,眼淚一滴滴往下流,像個孩子般手足無措。

“快點送去附近的同心醫(yī)院,兩分鐘的路程,很快的,抱著她跑過去吧?!苯鋈岽叽俚馈?

新郎此時回過神來,抱起新娘向醫(yī)院狂奔。

姜扶柔跟在后面奔跑。

新郎是有珩城第一名門之稱的墨氏的獨子墨湛麟。

墨家是同心醫(yī)院最大的贊助商,因著這層關(guān)系,新娘被以最快的速度推進(jìn)了搶救室。

墨湛麟呆呆地對著急救室緊閉的門,向來挺直的腰背微微彎了,仿佛他的靈魂也跟著他的新娘子進(jìn)了急救室,只剩個無力的軀殼。

姜扶柔看著他無力的背影,怯怯地不敢上前。

她知道,墨湛麟因為某些原因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厭惡她,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愿意自取其辱。

而見他額頭的血流得太多,她還是鼓起勇氣,走近他:“墨,墨湛麟,你的額頭受傷了,你去包扎一下吧,我?guī)湍阍谶@里等著……”

她話還沒有說完,墨湛麟忽然靈魂歸位一般,猛地轉(zhuǎn)頭看她,眼神犀利得似乎要她的命,她噤了聲——

“啪!”

墨湛麟一個耳光打過來,她往后趔趄,差點摔倒在地,然而,她并沒有摔倒,因為墨湛麟掐住了她的脖子。

高大的身形逼下,蒼白的面容逼近她,微微扭曲,“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就甘心,但我沒想到你這么歹毒,竟然要置初初于死地!你以為初初死了,我就會愛你么?”

“6年前我只把你趕出墨家實在是蠢!我應(yīng)該殺了你!”墨湛麟說著,手猛地收到最緊,恨得太陽穴位置起了青筋。

已渾身僵硬的姜扶柔只覺劇痛錐心,墨湛麟似乎要生生扭斷她的脖子,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眼神透出痛徹心扉的悔意,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絕不愿遇見墨湛麟。

看著姜扶柔那‘鱷魚的眼淚’,墨湛麟怒火中燒,力度狠得手指都發(fā)白。

不一會兒,姜扶柔像只斷氣的天鵝閉了眼睛,頭無力地垂到一邊。

“欸!快住手!”這時,幾個穿著制服的公職人員沖過來拉開了墨湛麟。

另外一個公職人員托住了失去意識的姜扶柔,見她的臉白得發(fā)紫,連忙喊來醫(yī)生送進(jìn)了急救室。

姜扶柔相對幸運,只是短暫性窒息,半小時后便已蘇醒,轉(zhuǎn)入普通病房。

她沒有死,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仍然在人間,心中涌出一陣驚喜。

躺在病床上的她正沉浸于“死而復(fù)生”的喜悅里,卻見幾個公職人員走進(jìn)了病房,來到她的床前,“姜扶柔小姐,我們懷疑是你駕車不當(dāng)造成了非常嚴(yán)重的連環(huán)車禍?zhǔn)鹿省?

喜悅頓效,姜扶柔的記憶回到了她被驚醒的那一刻,對公職人員搖了搖頭,解釋道:“同志,你們誤會了,我三天前才剛剛拿到駕照,我現(xiàn)在還不太會開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在那輛車?yán)?,我之前明明是在家里睡覺的,我睜開眼的時候車禍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但是這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

然而,她的理由得到的也只有公職人員的一致?lián)u頭,“后續(xù)具體原因,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

“你現(xiàn)在能走嗎?”

“能?!彼c了點頭,跟在公職人員后面出了病房。

她明白,從一輛肇事車輛里醒來,她必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她需要真相。

公職人員同志是最能幫她調(diào)查清楚的人。

調(diào)查清楚。她就清白了。

到那時,墨湛麟也不能再責(zé)怪她。

她的余光知道墨湛麟正立在前方,估計正發(fā)狠地盯著她,她沒有抬頭,默默地繞過他,離開。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再見大好陽光,已經(jīng)是三個月后。

更沒有想到,墨湛麟最后竟然選擇私了,不追究她任何責(zé)任。

她邊走,耳邊里回蕩著公職同志對她說的墨湛麟不追究她的話,心里不由自主地變得輕松起來。

墨湛麟到底沒有恨她到不分青紅皂白就置她于死地。

他應(yīng)該仍舊冷靜,沉穩(wěn),聰明,是她曾經(jīng)喜歡的樣子。

嘀——

前方忽然傳來汽車鳴笛聲,她循聲望去,一眼便認(rèn)得那是墨湛麟十八歲生日時,墨家老爺子送給他的車。

而他一般都用司機,極少自己開車。

姜扶柔沒有想太多,只想著過去跟他說聲謝謝,畢竟他原諒了她。

“篤篤~”她俯身輕輕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過了好一會兒,車窗才緩緩下降,一張頭發(fā)凌亂,長滿胡渣,雙頰顯瘦憔悴的臉撞來,姜扶柔準(zhǔn)備好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三個月不見,墨湛麟怎么會變成這幅模樣?

她正要開口向他道謝,他卻先開了口,“上車?!?

她偷偷愛慕他太久,贊同他的事太多太多,以至于對他說的話的認(rèn)同,已經(jīng)成了她的下意識。

姜扶柔沒有想太多,自然而然打開了車門,坐了進(jìn)去。完全忘記了他曾那么討厭她。

她只心疼他,輕聲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還好嗎?”

墨湛麟木木地控制著方向盤,汽車平穩(wěn)地前進(jìn),他像只失了魂的木偶。

姜扶柔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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