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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笙班

北城外

“歡迎蔣少尉凱旋而歸!”

“歡迎蔣少尉凱旋而歸...”

蔣靳琛騎著一匹滿身血漬的白馬走在隊(duì)伍的最前列,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歡迎他們打退敵軍歸來的百姓,深邃的眼眸藏著疲憊。

“少尉,北城京戲的梨園春何會長為了慶賀您勝利歸來,特地邀請您去春云樓聽?wèi)??!?

“聽?wèi)??你何時見我聽過戲?”

蔣靳琛淡淡地瞥了一眼副將蔣澤軒,繼續(xù)面無表情地騎著白馬向前。

“屬下知道少尉不愛聽?wèi)?,但是何會長與將軍是故交,不好不給何會長面子?!?

蔣靳琛沒再回答,突然夾緊了馬,

“駕——”

白馬隨即呼嘯而奔,蔣靳琛很快脫離了隊(duì)伍,只留下深藍(lán)色軍裝的背影。

“少尉,少尉!”

蔣澤軒的呼喊終究沒有留住蔣靳琛的遠(yuǎn)去……

————

春云樓

“何會長,聽說您今日特地請了蔣大將軍的公子蔣靳琛來聽?wèi)颉K嘖嘖,何會長的面子可真大呀!”

“那當(dāng)然,人家何會長跟他父親蔣大將軍是故交,蔣靳琛再狂,也不能不給何會長面子呀!”

“我一個小小的梨園春會會長怎么敢跟蔣將軍攀關(guān)系呀?!?

何愈閔會長嘴上說是如此,但臉上的笑容卻藏不住。

“聽說今天有宋顏笙宋老板的戲??!壓臺出場,我們可真有耳福了!”

“是啊,是啊,是宋老板的拿手曲目《紅鬃烈馬》的《武家坡》一折?!?

宋顏笙是北城正當(dāng)紅的名旦角兒,她天生就是個唱旦的好苗子,那嗓音一開口,意境就來了,還有那身段,輕盈挺拔,那水袖甩的叫一個漂亮,人人叫好。

她的戲一張貼出去,戲票很快就一掃而空,在外面蹭戲的有時候比在堂里聽?wèi)虻娜诉€多。

她還在短短幾年時間一手創(chuàng)建了京戲班子--云笙班。很快,云笙班在宋顏笙的帶領(lǐng)下火遍北城,云笙班的戲票更是一票難求……

可是,宋言笙的父母是書香世家,并不支持宋言笙身為一個女子整日出頭在外,這幾年,因?yàn)槌獞虻氖虑椋窝泽吓c父母相處的不甚歡喜,可這絲毫沒有阻止宋言笙對京戲赤忱的愛。

許久,春云樓的戲開場了,可卻未見蔣靳琛的身影。周圍人開始私語。

“這蔣少尉可真厲害了,何會長的面子都不給??!”

“就是啊,這戲都開場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著?!?

這一句接一句傳到了何愈閔的耳朵里,這面子可掛不住了。

“小劉,你去蔣少尉府上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還沒有來呢?”

“是,何會長?!?

————

蔣靳琛府

“我是何會長的手下小劉,何會長請蔣少尉去聽?wèi)?,可這戲都開始了,蔣少尉還未到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呀?”

小劉在蔣府門口,拍門問道。

蔣澤軒打開大門,走上前說:

“蔣少尉突然接到緊急任務(wù),現(xiàn)在并不在府內(nèi),可能沒辦法去聽?wèi)蛄耍x謝何會長的好意,請向何會長傳達(dá)蔣少尉的歉意。”

“不會不會,原來是有緊急任務(wù)啊,當(dāng)然是以任務(wù)為重,戲什么時候都可以聽,那我就先告退了?!?

“誒,路上小心!”

蔣澤軒幫蔣靳琛打了個幌子,此事算是應(yīng)付了過去。

————

北城街道

此事此刻的蔣靳琛正騎著白馬漫無目的地走在北城的街道上,正巧路過春云樓,看到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圍著春云樓蹭戲。正是在蹭宋老板宋顏笙的《武家坡》。

“那蘇龍魏虎與我有仇恨,

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

提起了旁人我不曉,

那蘇龍魏虎是我內(nèi)親...”

蔣靳琛本是不在意地走過,卻在聽到宋顏笙剛一起腔就勒住了白馬不再前行。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走了,就好像被宋顏笙的戲牽住了,走不了了。

蔣靳琛下馬,讓春云樓的人牽馬,春云樓的人一眼便認(rèn)出了蔣靳琛,便謙卑地邀請蔣靳琛進(jìn)入樓內(nèi)。

堂內(nèi)燃著淡淡的檀木香,鏤空的雕花窗布滿整個大堂,別有一番景致。

堂中央站著被一聲又一聲的喝彩聲與彩頭簇?fù)碇乃晤侒稀?

宋顏笙穿著精致的戲服,甩著水袖,力度用得極好,欠則暗淡無力,過則猛而無姿,與戲里的扮演的角色的心緒一同飄去......

蔣靳琛看的癡了。

“喲,蔣少尉來了!”

何會長的手下小劉眼尖,引著蔣靳琛到二樓的包廂里,何會長看著姍姍來遲的蔣靳琛,蹙著的眉頭舒展了許多。

“何會長,這唱的是哪一出戲???”

“喲,蔣少尉,沒想到您還挺愛看戲呀!這唱的是京劇《紅鬃烈馬》的《武家坡》一折,講的是王寶釧跟薛平貴的故事,這王寶釧呀......”

蔣靳琛聽著何會長的講述,思緒卻飄到宋顏笙的旦角兒上,此時此刻的宋顏笙仿佛已經(jīng)成了王寶釧,那一顰一笑、一動一跳,皆是《武家坡》的王寶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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