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升上神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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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轉(zhuǎn)還魂
紫煙縈繞,九重天之上,向來清凈少人的歸續(xù)閣忙得進(jìn)進(jìn)出出,連續(xù)三日盆盆血水端出,藥材煉了一堆又一堆,偶有好事者一把拉住忙得心力憔悴侍女,一串串問題問下來,也都是心懷揣揣,搖頭不敢言。
閣內(nèi)滿地狼藉,撐頂柱梁皆有入木劍痕,地磚破碎亦有寒冰遺跡,整室危危欲搖。
“殺!殺!殺··”榻上少女面容稚幼,夢中卻低聲嘶吼著驚心之語,卻又氣息微弱,滿是沙啞疲憊。
依稀可見抽氣之聲,宮女小聲議論漸起,一老者冷眼望去,目帶劍光,言語立止。
“為什么?不要…只留我一個人…”
“父君…母君…”
昏睡三天的少女總算換了囈語,不知是誰松了口氣,亦伴有重兵垂劍落地之音,室中氣氛也暫緩。
卻不想塌上人忽然睜眼,驚起閣內(nèi)兵戈交響一片,大有肅殺之意。
放眼望去,侍衛(wèi)云立,皆在望自己,竟有整裝帶陣之勢。
“…怎、怎么了?”少女眼中滿是惶然,惴惴不安地望向殿中唯一熟識的老者,“這是哪里?”
與歸續(xù)閣遙遙相對的重華宮內(nèi),眾神群列,氣氛卻肅穆。
“可惜了。”徊步于高階之上的天帝,抬起眼望著進(jìn)出不停的歸續(xù)閣發(fā)出了一句喟嘆,十二道玉藻卻遮住了他的眉目,神情隱晦難明。
天帝一發(fā)話,奠定了殿內(nèi)論調(diào),眾神方開始滔滔不絕。
“寒氏一族世居寒山,避世行善,不想得落得如此下場!”
“魔界一族這些年也未免太猖狂了些…”
“只是可惜了晏和公主…終究是天妒英才…”
“公主天資聰穎,年少飛升,若是經(jīng)此一劫,道心堅固,以后也是…”
“小殿下年歲終幼,只怕是…”
“魔界近來異動頻頻,也未不是壞事,只是如今時機不到,不能輕易…”
寒氏一族世代不喜紛擾,自古獨居于寒山一帶,寒山地界地處神魔之際,終年苦寒,少有人跡,又加上寒山端靈上神與玉瓊神女夫婦二人樂善好施,廣施救濟,多年來也算相安無事,后又誕下晏和公主,據(jù)傳小殿下天賦異稟,降生之日,三界漫雪,直至收了啼哭才至雪停。晏和公主亦不負(fù)眾望,時值三百二十歲便飛升上神,成為上神錄中最年輕的一名。
誰料得,前月才剛熱熱鬧鬧辦過上神飛升之宴的寒氏一族,今夕卻直接被魔君微生遲血洗,端靈、玉瓊夫婦二人皆亡命于此,適逢寒山公主晏和從碧瑤仙境中歸來,見到的便是染血的魔頭在魔蓮業(yè)火光中猖狂大笑,怒火攻心,不顧雷傷未愈提劍猛刺。
卻因年幼飛升,道心不穩(wěn),以至于心神狂亂,險些走火入魔。
“父君母君,都,隕了嗎?”榻上少女不敢置信地再次問道。
“丹棱老君,是你又想來訛我了嗎?”少女蒼白面色上扯出一個慘笑,“我不玩了,算我輸,別騙人了好嗎,怪,怪嚇人的?!?
老者默然,眾人低頭。
似乎是接受了事實,坐在塌上的病弱少女開始抱臂低頭啜泣。
“小殿下還記得初七那日做了什么嗎?”老者嘆了一口氣。
“我,我記得,初七那日,我剛從碧瑤仙境里出來,”被稱作小殿下的柔弱少女一邊抽咽,一邊回答,“我應(yīng)了母君,去碧瑤仙境,找泛寒石,好趕在父君生辰前,給,給父君做,做個額飾?!?
“后來呢?”老者試探。
“我不,不記得了?!彼仙倥嫔で?,似在努力掙扎著什么,“頭痛,老君,我頭好痛啊?!?
…
好不容易安撫了晏和,勸說著服了藥,讓小姑娘剛剛睡去,老者正欲起身,卻迎面逢上華服二人,皆以珠簾飾面,立馬行禮。
“小老兒見過天帝陛下,天后娘娘?!?
“是真的不記得了嗎?”天帝隨手示意丹棱起身。
“小殿下年歲還幼,道心不穩(wěn),受了驚,忘了事,也是會有的事?!钡だ庹遄弥卮鸬?。
幕中少女,睡容平和,呼吸均勻,無辜面相中隱隱有愁緒,與那日的見到 d的提劍散發(fā),眼眸充血的煞鬼判若兩人。
三人一時靜默無言,卻各有思量。
“忘了也好?!碧旌笳Z調(diào)沉沉,雍容自持。
又說了寒族滅門一事如何可惜的話,帝后在前,丹棱隨后,三人便走出了室。
霎時,榻上安眠的少女睜開眼睛,看著離去的三人背影,目色沉沉。
眾神皆言寒山夫婦是亡于魔君微生遲之手,晏和卻知不然。
近千年以來,上古九神后裔,一族一族的亡滅,越是顯赫鼎盛偏越是敗落得越快,越慘,如今除了天族自身與散居人間的幻族,其余七大家族皆只剩了一人。
寒族早有察覺之意,父母亦料及或有今日之禍,故此偏居寒山,避世不出,卻料不得自己年少飛升,引來盛名,才害得寒族至此絕境。
可是,寒山覆滅一事實在有太多疑點了。
為什么天族要接連打壓其他九神后裔?
為什么又要留有九神血脈?
為什么近年來魔族接連異動,神族卻不敢出手?
微生遲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寒山,神智發(fā)狂?
前幾日心神大慟,迷亂失智,竟想僅憑一人之力,執(zhí)劍沖上重華宮問個清楚,到底是自己莽撞了。
晏和沉吸一口氣。
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忽聞趵趵腳步聲靠近,有一人推門入室,依稀有白影靠近。男子麝香氣息雍容淡雅,不像是歸續(xù)閣尋常侍奉神官侍女。
溫?zé)崾种笓嵘献约簹饷},又嘆了口氣,卻沒有起身離開之意。
晏和閉著眼卻覺得來人目光灼熱,正要憋不住醒來時,恰好丹棱此時進(jìn)來。
“泓殿下怎么來了?”
竟是天族二皇子云泓,晏和一驚,寒門孤女,上神公主,如今的自己還真是只入狼窩的小羊羔呢。
床上少女咬牙切切,轉(zhuǎn)頭起身的云泓卻并未察覺。
“我來看看小殿下,不知可好些了么?”
“已比昨日好些了,殿下不必?fù)?dān)憂?!?
“…我方才試著把了把脈,卻是覺得脈象虛浮,大有傷病入髓之象,饒是如此,也算得好些了嗎?”
“殿下昨日不在,自然不知道小殿下昨日情形有多險惡…”丹棱嘆了口氣,將云泓送出了歸續(xù)閣,“小殿下氣性還不穩(wěn),恐須靜養(yǎng),泓殿下還是隔日再來吧”
一番客套寒暄后,丹棱卻是回頭屏退了侍者。
負(fù)手看向床榻,沉聲道,“小殿下如今在小老兒面前也要裝著了嗎?”
晏和緩緩睜眼起身,面色卻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