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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沖動是魔鬼
熱情似火的六月,我已熬過22個年頭。奔放勝火的畢業(yè)季,我也等了一個6年,一個3年,一個3年,又一個4年,至今都沒有狂歡過一個畢業(yè)季,好不容易熬到2021年,老天保佑:總算輪到我的畢業(yè)季了.......感覺再不狂歡,整個地球都要被預言家們給毀滅了。因此拿著畢業(yè)論文等待答辯的我,大腦不自覺地構思著:畢業(yè)前一定一定要-----要瘋狂,至少要做幾件,能讓自己得瑟一輩子的事。諸如當下,我是否可以請教授答辯我的論文-----
敏暉教授,聽說你是我們學校最年輕的教授,那我可不可以請您........
殘酷的現(xiàn)實總是如約而至:瘋狂構思還沒有初步輪廓,就被廣播擴大的傳喚聲給無情驚醒:丁--長--江,丁長江同學,請速到2號教室答辯。
聽到卻不愿聽見的我,還沒緩過來,就被同學們給熱情地推入了答辯室。當然明白同學們的熱情源自何處:魔力一號,萬人矚目的探雷者,能不熱情嗎?是人都說一號是墊腳石,恰恰這次我還就是這個一號,恰恰我還沒有幾把能斬殺妖魔鬼怪的刷子,恰恰......想到這忍不住勸慰自己:沒事,還有第二次答辯的機會!這次就全當一次實驗。
入場三分鐘了都還沒開始,這是給一號的特殊待遇嗎?隨它去了,反正是一死,早死晚死不都是一死。要不,我反客為主,請敏輝教授作答......想到這我不禁樂呵樂呵,而整個頭顱也不受控地高頻率上下振動著,看得在場的教授們一臉的茫然。
“丁長江同學,看到我們答辯組真有那么可樂嗎?”坐在答辯會主席坐牌前的潘教授笑著厲問道。
“不是,是看到敏暉教授我緊張,容我先行自我調節(jié)一下。”此時的我,感覺自己就象被老師逮住正在做壞事的學生,四肢乏力,全身冒汗,語無倫次,所以當下口中蹦出什么詞全然不知。如果不是潘教授及時地反問,我絕不會相信我會點教授的名,即使潘教授點醒了自己,我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因為對于自己說出的這些,我也莫名其妙,剛剛明明只是想要敏輝教授答辯而已。
“哦?你們不是背后都稱我是殺手,你不怕我反倒怕他,著實有趣,你不是變著法子來表白的吧?那我可提醒你,你可不是第一個了,卻有可能成為他認可的第一個,因為至今他還沒認可過一個。加油!”潘教授的溫馨提示和鼓勵,怎么會讓我有被挑逗的錯覺,這可不是潘教授一貫的風格???
“哈---哈--,潘教授,您放心,我不花癡,此時此刻我就想做一件讓我往后余生都值得驕傲的事?!甭洳钐蟮呐私淌谥苯佣簶吠怙h的我,全身細胞不亦樂乎,從緊張到放松,再放松,直到最后不顧后果地放飛自我——-禍從口出,可說出去的話能收回嗎?待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為時已晚,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進來之前就做好了第二次答辯的準備。
“嗯,這和答辯有關系嗎?”潘教授那好奇而又溫和的表情,讓壓抑多年的自信勇敢再次噴涌而出,這是自轉專業(yè)以來第一次大眾表達如此流暢,恰如飛流直下三千尺,完全無需大腦過濾,直接脫口而出:“潘--教--授,那---我---可---以---請---您---為---我----的---論----文---答---辯---嗎--?”說完感覺再用力的笑意都撐不開僵滯的臉,由內至外的緊張無從掩飾,整個等待過程全身崩緊,好象每過一秒,就要撕裂強撐的自己。
“嗯?!這就是你想做的,可以讓往后余生驕傲一輩子的事?你可想好了,你要問不倒我,也有可能會成為讓你后悔一輩子的事哦?!”潘教授饒有興趣地仔細打量著這個看似平凡,言語卻讓人眼前一亮的學生。
閉眼深呼吸后,我肯定作答:”想好了,我已做好了第二次答辯的準備。只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過后能給我第二次答辯的機會?!罢Z畢,后悔兩字就冒出來,如速凍劑,立刻將狂熱的自己,傾刻冷凍,但奇怪的是臆想卻還在瘋狂的構思中。
”你確定?只問我,還是邀請整個答辯組的教授都參與?“潘教授和藹得都讓我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是殺手級別。難道是段位太高,象我這樣的凡人根本看不懂。想到這里,我頓悟,立馬回復:
”確---定?!“我的天,還不確定,到時還不知要掉多深的坑:起初再大膽的構思也只是選最年輕的教授才好突破,一句表白就將自己推到整個答辯組的峰值。殺手不愧為殺手,殺人于無形,你一個人就有可能讓我一命嗚呼,還整一個團隊,到時我的小命可何處安放啊。悔不該當初:怎么就給表白嚇住呢?選個最年輕總比殺手好吧?現(xiàn)在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救命兩字都到了喉眼,但一掃現(xiàn)場,潘教授的氣場無人可制,呼也是白呼,只得生生給吞了回去。但畢竟都走到這一步了,怎么都得向前,畢竟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咬牙閉眼向前沖....想法總是光彩奪目的,但真要付諸實施起來,依然顧慮重重的,所以我選擇了弱弱地反問潘教授:”您確定還給我一次答辯的機會?“
”確定。“潘教授的那份肯定讓我為之心動。
再加上當下的青春熱血沸騰,終于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開口發(fā)問:“潘教授,您好,請問《婚姻法》第6條規(guī)定,結婚年齡,男不得早于22周歲,女不得早于20周歲。晚婚晚育應予鼓勵。那為什么為人父母的你們還是要催婚呢?”
潘教授一臉的不惑,看到他蒙圈的表情,內心不由小小竊喜一把。但就一秒,立刻被反問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雙目360度環(huán)轉N圈也沒琢磨明白?!澳闶桥丝P的女朋友?”
“潘俊凱是誰,我不認識。只是覺得婚姻不是生活必需品,也不是法律的強制要求,社會可以倡導,但不應該強求。我們心理學不也是提倡順應人心嗎?”此時的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暢所欲言,感覺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我的意識之外組織著語言并流利表達著。另一個自己真想告訴當下的世人:這不是我!但好象這個表達通道已堵死,完全無法前行。
“你還記得你畢業(yè)論文的議題是什么嗎?”潘教授失去了之前的興趣,嚴厲的表情再次呈現(xiàn),嚇得另一個自己一蹦而出,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天馬行空。
“您是要提醒我跑題與否嗎?這個我說不上來,但如果直接和你探討學術,我怕開口就覆滅,所以把這個我覺得還算熟絡的困惑預先拋給您,至少提高一些成功的概率?!蔽冶M量平和自己的情緒,緩慢地作答。
“原來如此,但對此我很遺憾,之前我還抱了很高的期望,希望遇到有自己想法的學生,但沒想到你對于自己學了幾年的專業(yè)都不及一個社會困惑來得有把握,我真得好好反思一下,之后與你們的教學模式。”潘教授語氣沉重,可為什么他的反思讓我更為內疚,為什么我就沒勇氣繼續(xù)發(fā)問,直奔主題呢?明明自己都準備快一年了,怎么互換一下角色,我就沒有勇氣直面議題?遺憾的是直到最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只是請各位教授們諒解,并狼狽地退出了答辯室。
剛出答辯室,同學們就一擁而上求經驗,可我有什么經驗可傳授,除了落荒而逃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有何選擇?我掩面奮力沖出人群,不加思索地逃到以為無人的黃土高坡上大吼,想為自己畢業(yè)前的第一次瘋狂畫上一個不怎么圓滿的句號。誰知才剛開口,就引來一對戀人的怒罵。
“什么???!都什么時候了,你們不要準備考試嗎?”被悻悻罵走的我,一邊快步離開,一邊不解地自言自語反問著。渾渾噩噩的自己,不知不覺又回到了答辯等待區(qū),看到還在等待答辯的同學們那緊張而又認真的樣子,真為自己的草率而深深自責。流逝的時間,讓慌亂漸漸淡去,顧慮卻開始慢慢滋生:我還能畢業(yè)嗎?
我的天,我到底在做什么?誰來救救我?可怕的后果一個接一個,重重來襲,還好大家都在準備答辯,無人發(fā)現(xiàn)我的恐慌,否則即使矗在這里也找不到容身之處。就這樣等到通報答辯結果,才等來預期的結果: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