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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個很重要的人

2021.02.09

夜海十五

“我們寫作的理由,歸根結(jié)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個人靈魂的尊嚴(yán)浮現(xiàn)出來,將光線投在上面,敲響警鐘,以免我們的靈魂被世俗糾纏和損貶。”

——樹上春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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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純一拉了一上午的小提琴了,手累的像舉了杠鈴,肩上背著小提琴,剛回家就聽見陸麗說要去機(jī)場接她哥哥。

她為了坐地鐵走了好久,整個人直接躺在沙發(fā)上,夏日窗外照射進(jìn)來的光線直直打在她的下顎,半明半昧處,她淡漠地往外面睨了一眼,電視里傳來的嘈雜聲,讓她煩的不行。

她眉眼微微蹙起,有氣無力地說:“媽,我不大想去,而且我還想和卿卿一起出去玩?!?

陸麗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邊戴耳環(huán)邊往她這里走,伸出手把她拉起,語氣帶著少有的強(qiáng)硬:“在虹橋機(jī)場,又不遠(yuǎn),不耽誤你時間?!?

“一一,快點兒?!?

簡純一想了想,一絲半氣地回答:“行,我洗個臉?!?

她緩慢站起來,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清醒多了。

“走吧,媽?!焙喖円荒蒙纤约旱氖謾C(jī),在玄關(guān)處邊換鞋邊說。

陸麗拿上她的包,開門先出去了,她系好鞋帶也跟著出去了。

下了樓出了湯臣一品,外面的陽光直往她身上照,陸麗把車開過來了,她跑了幾步,抬起手開車門,連車把手都是燙的。

八月的太陽最毒,進(jìn)去里面才好了點兒。

陸麗車技不好,這一路上開的顛簸,加上這附近又堵車,弄得她想吐,愁眉不展。

已經(jīng)快到機(jī)場了,又沒個停車位,想吐的欲望隨著車走車停之間更加強(qiáng)烈,她不停地喝著水,想要緩解這種感覺。

還是沒用。

她想起上一次這么難受還是在她十三歲那年。

終于到機(jī)場了,她立馬打開窗戶,呼吸外面的空氣,讓風(fēng)一吹緩解了好多。

現(xiàn)在是夏季,又正值暑假,窗外的風(fēng)都是燥熱的,吹著她的碎發(fā)向右拐。

“一一,你要下去吐吐嗎?”陸麗把車停好,別過頭問她。

簡純一搖頭,呼了一口氣,“沒感覺了?!?

“我哥什么時候下飛機(jī)?”簡純一拿起水瓶往嘴里灌。

“十點四十五。”陸麗看了一眼手機(jī)。

簡純一抬起手看自己的腕表,“嗯”了一聲。

她有點困倦,慢慢閉上杏眼,不說話了。

車?yán)锇察o了一會兒。

陸麗開了一個音樂把她給驚醒了。

“So one last time.”

“I need to be the one.”

“Who takes you home.”

“I premise after that.”

“I“l(fā)l let you go.”

她身子往后一仰,沒有改變目光的方向。

仔細(xì)地聽著這首歌,別樣的感覺,她聽得懂里面的歌詞,只是莫名想到一個人。

少女的心事,種下了美麗的種子。

陸麗手里把著手機(jī),目光直視她,問:“一一,小夏老師說你的課程結(jié)束了,你知道嗎?”

簡純一把頭探過去,“我知道,她告訴我了。”

她沒有了睡意,抬起手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她拿上手機(jī)開門下了車,和陸麗去了里面,霎時間清涼了許多。

她們走到B2區(qū),在那兒等著簡澤一。

里面人來人往,廣播不斷。

飛機(jī)還是延誤了,簡純一和陸麗找了個座位坐下了,她拿出手機(jī)打發(fā)著時間。

她們在哪兒等了半個多小時,簡澤一終于出來了。

“哥哥,這兒!”簡純一站在門口往里面招了招手。

簡澤一穿著長款米色風(fēng)衣,黑色的短發(fā)看著正兒八經(jīng)的,卻擋不住他骨子散發(fā)出來的傲慢。

簡澤一拖著行李出來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高漲,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虎牙,“媽,你們還特意來接我啊?”

“你爸爸還在家做飯呢,都是你愛吃的,回去就能吃了。”陸麗抬起手為他理下了衣領(lǐng)。

“哥哥,歡迎回來上延。”簡純一緩慢走到他身邊,語氣平靜地說。

陸麗和簡純一還久沒見簡澤一了,相互寒暄了幾句,就上扶梯出機(jī)場。

“哥哥,大學(xué)就那么好玩嗎?”簡純一側(cè)眼支身看他。

“你考上大學(xué)就知道了?!焙啙梢辉谒砩洗蜣D(zhuǎn)了一圈,又道:“你長高了不少么,一一?!?

聞言,簡純一笑了,這是她想聽到的話,“是吧?!?

接著她似乎是又想到什么,眸色深了深,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小了許多。

“我記得有一個人還說讓……”

話落的一瞬間,她輕輕呼了口氣,無意識地張望四處。

在上了一層樓的時候,她的余光瞥見一個少年。

那人頭帶著黑色鴨舌帽,只看的清下顎,看不清臉,清晰的下顎線,肩寬腿長,長身鶴立,骨節(jié)分明的手拉著行李箱,從她面前穿過。

通身的黑,太過特別。

簡純一怔住了,沒說完的話也噎了進(jìn)去,就在那人路過的時候怔住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漫過心頭。

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人。

好像一個人,好像,真的好像。

她的視線隨那人劃去,就在她轉(zhuǎn)頭的那一霎那,那人在拐角消失了。

很清晰的感覺,迫不及待又萬分無奈,她想起了某個夜晚,她有過同樣的感覺,眼眶不由自主地酸澀了。

簡澤一走得快他先去開車去了,陸麗見她愣在原地不動了,拍了一下她,“一一,怎么不走了?。坑蛛y受呢?”

簡純一緩過神,搖了搖頭,喉嚨有點酸澀,如鯁在喉吐不出話。

上了車,簡澤一和陸麗坐前面,陸麗問著簡澤一近況。

簡純一呆呆地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思緒還在思考在機(jī)場碰到的那個人,她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他。

“一一,一一?”簡澤一叫了兩聲她的名字,她才有所反應(yīng)。

“怎么了?”簡純一坐起來,仔細(xì)詢問。

“你怎么了啊,魂不守舍的。”簡澤一換了個檔,加了點速。

“哦,我就是……”簡純一組織了下言語,面帶愁容,緩道:“我在機(jī)場看見一個人,那個人和我多年之前的一個朋友很像?!?

“你在海城的朋友?”簡澤一看著后視鏡映出的她。

簡純一點頭,“嗯,還是初中同學(xué)?!?

“那過去很多年了么,你還記得啊?”陸麗聞言感覺有點稀奇。

此話剛落,她眨了眨眼睛,又問:“很多年沒見是不是會忘???”

“或許會?!焙啙梢弧?

“會嗎?”簡純一思考著,下一刻她眸色亮了起來,鄭重其事道:“我要回趟海城?!?

“什么?”陸麗覺得不對勁,把頭轉(zhuǎn)過去,“一一,你回去干嘛,那邊又沒人?!?

“海城有我想見的人?!焙喖円坏囊暰€穿過窗戶追憶了起來,補(bǔ)充道:“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她想起了那年秋天,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樣在她腦中浮現(xiàn)。

人總是會忘,忘記一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人,唯獨抹不去的只有烙在心尖上的感覺,酸澀,不甘,迸然而生。

她動作遲緩,呼吸了一口氣,唇齒之間涼風(fēng)穿過,靜默地盯著窗戶,外面的風(fēng)景不斷地更迭,和她的心情一樣,起起伏伏,讓她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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