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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咕咕咕!”清晨的第一聲雞叫,拉開了拂曉。

朝陽從遠(yuǎn)處的地平線緩緩探出了頭,為沉靜了一夜的的天空帶來了第一抹光線。

“娘,我出去了!”林荒酒理了理簍子里的工具,確定沒有落下的后,對著屋里站著的人影揮了揮手,“窩窩在鍋里蒸著了!”

屋內(nèi)的人站著,朝著她的方向擺了擺手。

深秋的清晨格外的冷,林荒酒輕輕呼了口氣,面前便全是白霧。

搓了搓手,林荒酒沒敢穿太厚的衣服,不然等會兒不方便收稻。

今年的稻子種的晚收的也晚,她提了提肩上的簍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進(jìn)了泥地里。

深秋的早霜壓彎了稻谷,一個個垂著腦袋,顯得病怏怏的。林荒酒放下簍子,拿出鐮刀步入田中。

并沒有太過地彎腰弓背,以防被禾葉割傷。抓一把,輕輕一割,地上就落滿了稻子,沒著急撿起,林荒酒又抓起了下一把水稻。

不一會,臉上胳膊上就泛出了薄薄的汗。時間緩緩過去,割了一上午,也就三分之一的稻田空了下來。默默計算了下時間,林荒酒把工具扔回了簍子,朝著南邊的方向走去,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著一個人站在那里等著。

“大柱哥,等好久了吧!”她拍拍身上沾染上的泥土,隨后將鐮刀扔在地上,揮了揮手。

“沒呢妹子,俺也剛來,俺娘說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容易,今天運(yùn)費的錢就不向你要了,還說讓你常去俺娘那里看看,她老念叨著你呢?!贝鬂h憨憨一笑,手撓著頭。

眉梢一挑,林荒酒微微一哂。

怕是饞上了新做的點心了吧。

“收完稻就去看,你到時候記著帶上米糕!”說罷,又指了指田的位置,領(lǐng)著大漢走了過去??吹教锱院窈竦亩逊e的稻子,張大柱愣了一下,“妹子,這都是你割的?”

“嗯,就是慢了點,一上午才割了一點?!绷只木茋@了口氣,“還有三分之二呢!”

張大柱張了張嘴,吶吶無言,只覺得以后娶了林家姑娘的人一定走了好運(yùn)。

“妹子,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俺娘早些年割稻的速度也沒你這么快的?!?

林荒酒眨了眨眼,沒接話,只是搬著稻子到了車上。

稻子多,先載了一車,“柱子哥,你拉著到我家,放在院子里,我就先不跟著你過去了?!?

柱子哥點了點頭,林荒酒便拿起鐮刀又走向了田里。

稻子密密匝匝,她心無旁騖地手起刀落,然而一個不注意,踩到了個軟綿綿的東西,下一秒腳踝一疼,條件反射地抬起了腿,便見白皙的皮膚上兩寸長的抓痕。

還見了血…

把稻子一撥,就看到一團(tuán)白絨絨的東西縮在那,一雙眼睛圓咕隆咚的瞪在那里,看得出這小家伙憤怒的緊,仔細(xì)一瞧,白色背上有一塊黑色的印子。

她后退了幾步,心下奇怪怎么會有個小動物在田里,感覺到人來了還不知道提前避開,不過依舊誠懇地道了歉:“對不起?!?

小家伙并不買賬,露出了牙齒,一雙烏黑發(fā)亮的眼睛盯著她,“吱吱”地叫著。

林荒酒沉思了一會:“要不我陪你窩窩頭?”

“吱吱!”

“窩窩頭好吃的!”

“吱吱”

“我也就只拿了兩個當(dāng)中飯呢,分你一個怎么樣?”

“吱吱”

挺上道。

她點了點頭,跑到簍子邊,拿出了一個布包著的窩窩,又跑了回去。

“喏,給你?!?

小家伙警惕的緊,在兩米開外不過來。

林荒酒蹲下來把窩窩往前又遞了遞,它又退后了幾步。“我又不吃了你…”暗自嘀咕了一句,便把窩窩放在地上,自己去割稻子了。

小白團(tuán)見那人不理會自己后,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敵不動我不動!

一會兒過去了,林荒酒割稻子。

又一會兒過去了,林荒酒依舊割著稻子。

白團(tuán)子向前挪了挪,然后兩個小爪子捧起了窩窩并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嗯,真香!

一晃便到了晚上,讓大柱哥拉完最后一車稻子,林荒酒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原來小白團(tuán)的位置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窩窩和它都不見了,搖頭笑了笑。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柔和的月光灑在林荒酒的身上,又融進(jìn)了她的身體。不遠(yuǎn)處的一個白團(tuán)子瞪大了眼珠子,覺得新奇。

一晃眼便走到了家,稻子已經(jīng)被整整齊齊地鋪在了院子里,上面蓋了一層布。

“娘,不是說好回來我自己弄的嘛!”林荒酒把簍子擱一旁,走進(jìn)屋內(nèi),無奈地說道。

“這有多大點事兒!告訴你,你娘是瞎了,但不代表干不動了!”蘇媛青哼了一下,揣著手坐在炕上。

林荒酒笑了笑,坐上前去給自家娘親按著肩膀:“這不是怕您累著嘛!”見她還要說些什么,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哦對了娘,弟弟呢?”

“他睡了。”

“你到底從哪里撿的他?這一天到晚都在睡,偏偏飯點就準(zhǔn)時醒了,醒了不哭也不鬧,就張大著眼睛看著。”

林荒酒無奈:“我不是老早跟您說了嘛,從里山那里撿的,您還不信我!”

“家里沒肉了吧?我明天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點野獸?!?

蘇媛清望著自家女兒,別家的姑娘十三歲還在家中縫衣織布,自家姑娘卻早早地拎起了男人的活計。

這般想著,心中又是癟癟嘴,也怪自己啥也不會。

心思細(xì)膩敏感的林荒酒自是察覺到老娘的情緒波動,手上的動作從肩上轉(zhuǎn)移到了眼部周圍,一般按揉一邊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您最近眼睛感覺怎么樣?”

“痛是不痛了,看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碧K媛清被按摩的舒服極了,嘴上哼唧道。

林荒酒又揉了大約一刻鐘,直到她約莫快睡著了才停下了手,攙扶著自家母親上了床榻后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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