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太監(jiān)薄荷味
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第一張 歸家
“殺!??!”
耳邊是血肉撕裂的聲音,眼前只剩下一片猩紅。
我的身體已經(jīng)麻木,記不起在什么時候感覺不到痛了,我的思維好像是被抽走,現(xiàn)在我的腦袋里只能想起一件事…
活著。
“將軍,將軍!”狄姜禪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喊聲激的猛地一睜眼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又被夢魘住了。
瞧了瞧天色,狄姜禪暗自磨牙,這么早!
她抓了抓頭發(fā),摸到枕邊的匕首,隨手向外一甩,那刀便徑直飛向門縫,刀刃出了門,刀把卻卡到門框上,印了個橢圓的坑。
咎富看著還有半寸就要碰到鼻尖的刀尖,默默后退了一步,慫吧吧的伸出兩指,把刀小心的捏著推開門,一臉訕笑,“將軍,我是真有急事!
狄姜禪又抓了把頭發(fā),從嗓子里漏出了個字,“說?!?
咎富得了令,想到這消息又興奮了起來,“將軍!剛剛宮里那位下旨說要把你給嫁了!”
狄姜禪回來這陣天天過的清凈,猛地又聽到這大嗓門耳朵有些嗡嗡作響,只敷衍的揮揮手。
“無事,嫁不出去?!被实劾蟽涸趺纯赡芙o她們將軍府再送只手,不斷手就不錯了。
咎富看著狄姜禪這不以為意的樣子,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滿腹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的憋屈感?!澳鷦e不在意啊,皇帝明里暗里的試探六皇子,覺著你們那個私什么通的,這,這萬一……”
狄姜禪一早起來腦子還有點(diǎn)發(fā)蒙,現(xiàn)只覺得滿世界都是嘈雜的聲音,氣的想打人…忍住。
“咎富,今天張媽做紅燒肉,你不去嘗點(diǎn)嗎?”
咎富:??。。。?
咎富走后,狄姜禪撥開身上的被子,光腳走到浴室,這個時候家中的下人已經(jīng)放好了水,潔白的浴池中鋪滿了玫瑰花瓣,花瓣上隱隱散發(fā)出霧氣。
狄姜禪隨手將衣服扔到一邊,洗去夢中生出的一身冷汗,靠在浴沿上,她看了看自己結(jié)實(shí)的手臂,輕輕嘆了口氣。
她叫狄姜禪,是家中的老二,家中三代單傳,到了這一代,連生了三個女兒,父母雖開明,并不重男輕女,但在這個時代,家中無男丁真的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她出生在夏天最熱的時候,隨著她一聲啼鳴響起,天變異象,大片的紅色積壓在頭頂,整個天空就像血一樣紅的瘆人,父母雖不甚在意,但礙于皇帝猜忌,連夜請來洪恩大師來批命求解。
洪恩大師一算,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她雖注定背負(fù)一身的人命官司,但這血沾的算是干凈,是個難得的平和之人,到是與佛有緣,賜字,“禪”。
她上面有個大姐叫狄姜嫻,是個知書達(dá)禮的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有名的才女,一笑一顰之間都透著知性端莊的美麗。
然而月有陰晴圓缺,美人雖美,卻身體不好,走不了幾步就喘不上氣來,父母為了避免孩子底子不好,老二狄姜禪和老三狄姜琳雖然也是女孩卻都自小習(xí)武,雖然不會什么厲害的招式,但簡單的拳腳功夫還是有點(diǎn)。
一家人也算簡簡單單,和和美美。
狄姜禪覺著水有些涼了,也懶得在叫人進(jìn)來倒水,甩了甩頭發(fā)出了浴池,裹了個浴袍就走出去。
金枝正在等著主人家傳喚,抬頭就看見狄姜禪濕淋淋的就走出來,嚇得腿一軟,頭在地上頭磕的咣咣響。
“少將軍饒命,少將軍饒命,奴婢不知您洗完了,您沒喚我,我,我不知道,我,少將軍饒命啊”。
狄姜禪剛出來就收到這么一大禮,著實(shí)蒙了一陣,等她反應(yīng)過來這丫鬟已經(jīng)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頭頂還往下冒著血,看到金枝要抱她的腿才忙退一步,艱難的控制著臉上的表情揮揮手。
“無事!”
說罷拿著一旁的衣服去了里間。
狄姜禪換上里衣靠在躺椅上,腳尖在地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搖著椅子,分析著如今的局勢。
將軍府現(xiàn)有功高蓋主之勢,令皇帝十分忌憚。
但按理來說,她現(xiàn)在剛大捷歸來,即使皇帝多疑,忌憚她,也不該在此時便試探她,除非...
他布的局出了錯,讓他一時慌了手腳。
皇帝的針對從她十六歲那年就開始了……
十六歲那年,正是隗里王朝興盛的時候,百姓都安居樂業(yè),國庫充盈,皇帝大抵也有了閑心想朝中誰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那年,她剛及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隱隱泄露出青澀誘人的香氣。
她未來的夫君是太傅家的小兒子樘將顏,她們雖未面見過,但隨著他們長大,她總能聽見別人說他容貌俊美,文采斐然,且不像尋常文人一般身無二兩肉,滿身酸氣,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
她一天比一天期待,總是想著為什么自己還沒長大。
長大,就可以嫁給他了!
將軍府手握兵權(quán),太傅府門生遍地,本兩位家中的老頑童只是隨口說若家中在填新丁是一男一女便結(jié)為連理,誰知道還真一語中的,眼看著兩位權(quán)臣搞一塊去可愁壞了皇帝。
恰逢彥狼國來犯,皇帝頭次因蠻人的侵犯而感到順心,一道圣旨下到了將軍府,狄姜禪看著父親剛傷了腿不好走動,長姐身子骨弱,妹妹也才十三歲,只得自請出軍,家中人商量了幾天,半推半就的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想到彥狼人兇狠的樣子,她害怕的哭了一夜,她不想去,她馬上就可以嫁人了,這是她期盼了多年的婚禮。
她在心里瘋狂的呼喊著:“樘將顏!幫幫我!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如果我不久將亡命沙場,你可不可以來見見我...”
但她知道,此生都不會有回音了。
狄姜禪收回跑遠(yuǎn)的思緒,換好衣服,隨手挽了個發(fā)髻向外走去。
一出門,外面的一群人便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她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人對她的懼怕,直直向書房走去。
她踏上樓梯敲了敲門。
狄元洲和心腹正在商議應(yīng)對皇帝賜婚的對策,乍然聽到敲門聲忍不住黑了臉,心道是哪個不長眼卡在這個檔口來打擾他。
“何事?”狄元洲話中透露著隱隱的怒氣,院中的鳥被驚的一只不剩。
“父親,是我”,門外響起狄姜禪的聲音,不同于尋常女子嗓音的清潤,她的聲音有些啞,一出聲就伴隨著呲呲拉拉的雜音。
狄元洲愣了一下,一向沉穩(wěn)的臉上漏出一絲不知所措。
當(dāng)年,沒有人相信她可以從戰(zhàn)場活著回來,她想保全他們的時候,他們算計著犧牲她一人可以保全更多的利益,之后她視死如歸的去,夫人氣的帶著兩個女兒去禮佛祈福,數(shù)年不歸家。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年又一年過去,她依舊活著,開始打贏一場又一場的勝仗,手段之殘忍,讓人聞之身寒,終是成了能止小兒啼哭的女魔頭。
在他們的期盼下,她終于大捷歸來,他卻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狄元洲揮揮手讓手下退下,親自走到門前為女兒打開了門。
“快進(jìn)來,秋天了外面寒氣重,”說罷側(cè)身讓她進(jìn)來。
狄姜禪進(jìn)門等狄元洲關(guān)好門后一同坐下。
“父親,我來是想和您商量下皇帝賜婚的事?!钡医U說著看向狄元洲,詢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