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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往事重提是折磨

強烈鼓點,嘈雜震耳的音樂,即使坐在角落耳朵里也充斥著歡呼,昏暗燈光下的白晢軀體,誘人身材,長發(fā)肆意擺動,妖嬈嫵媚。

燈光音樂還有酒精作用,夜店燈光夠暗,夠曖昧,看不見這些衣冠楚楚的人背地里小動作,氣氛帶起來了就逐漸曖昧。

“喲!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韓大少這種大忙人都來了?!苯溆行┮馔獾恼{侃道。

音樂聲音大得只能附耳說話,多有不便,韓知非只看了一眼舞池里男男女女的糜亂艷色,不理會。

一旁經理摸爬滾打多年,眼尖瞧見這邊的情況,招來酒保把他們引進單獨包房。

該吃吃該喝喝,一直到酒過三巡,眾人喝地有些高了,江沅越發(fā)肆無忌憚,說話句句帶刺終于激怒了韓知非。

“江沅,你別太過分。”

“怎么?這是惱羞成怒嗎?”

眼里都蘊著火,若是動起手來傳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眾人意識到嚴重性,紛紛上前拉扯住二人。

上流貴圈里,只要是有點社會地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交集,生意上往來必不可少,可這會兒在場的都是以前一個大院里,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交情。

也記不清什么時候開始,江沅不對付韓知非弄得京城里人盡皆知,要說不對付到什么程度呢?

在京城里要接手產業(yè),但凡想做出點成績,和人老死不相往來還真是困難,干脆就另辟蹊徑惡心他,只要是圈子里的局,不論大小,不論喜喪,有江沅出現的地方勢必會請他。

不過這么久,一直鮮少答應,公共場合二人也極少同在,至于今天是為了多年不見的兄弟慕白設宴,人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總不該拒絕。

結果這主角既沒開口也不勸和,雙手抱在腦后靠在沙發(fā)上閉眼假寐,別人不知道,慕白卻是清楚,甭管怎么勸都是徒勞,能讓一起長大的兄弟鬧到這種地步,五年都沒緩和,絕非小事。

還小那會慕白性子冷淡又怕生,倒是沒怎么和他們一起鬼混,可他聽說過江沅追著韓知非屁股后面跑的革命友誼,直到后來大一點熟絡起來,慢慢交際多了,才覺得并非如此。這一群少年里有個例外,一個姑娘,溫柔漂亮,乖巧伶俐大概就是父母眼里別人家的孩子,那時少不更事,可也清楚記得她真真就是男孩子的心之向往,也是遙不可及的夢。

而江沅和他們不一樣,與其說是和韓知非招貓逗狗,倒不如說是為了能靠近她,小時候聚在一起江沅總愛盯著人家看,到了十幾歲開始懂事,大家還說出來打趣過,兩個人都淡然處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幾次無果也就淡忘了。

只不過一個是真的只當玩笑話,一個裝淡然,他親眼見過江沅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瞥著姑娘神情,然后失落地垂下眼瞼。

姑娘后來是京城的小公主,眾星捧月般存在。各方面又極具天賦,本該萬眾矚目,可老天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一場大火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讓她永遠停留在十七歲。

他聽說那場火勢很大,房子都坍塌了,硝煙散去毀得只剩殘渣,最后竟是連個全尸都沒找到。

慕白站起身來拍了拍江沅的肩膀,把人按回沙發(fā)坐下,安慰性的拍了兩下,一個大男人,悄無聲息紅了眼眶。

“唉!”嘆了口氣。

余歸晚喜歡韓知非所有人都知道,江沅喜歡余歸晚沒有人知道。

回憶大閘松動難免感性,江沅紅著眼睛抬頭望向慕白,讓他心神一顫,卻飛快回神止住了思緒,彼時已非當年人。

“他喝了酒說話不中聽,別放心上,今天畢竟是接風宴,圖吉利,還請各位賣我個面子。”

慕白賭不起,也不敢任性。

韓知非什么也沒說,輕吐了口濁氣:“先走了,白茶身體不好,我得回去陪她,改天再約?!?

沒等人應聲徑直離開,江沅猛然抬頭只看見一個側臉,光潔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冽。

“你可真是夠狠。”江沅輕嘲。

停車場很安靜,只偶爾進出輛車,韓知非坐在車里,手死握著方向盤,臉上風平浪靜,手上爆起的青筋泄露了真實內心。

他剛剛確實是故意刺激,那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提起,一年?兩年?甚至更久,久到都快遺忘了,他欠別人一條命,卻不是江沅。

調整好狀態(tài)便開車離開了。

此時包房這邊,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想想都是大寫地尷尬。

“我又想你了,我不敢閉上雙眼,全世界都是你的笑臉,我……”

恰好一首陳信喆的我又想你了響起,離得近的人連忙摁了暫停。

“意外,意外哈!”

剛剛上前拉架的兩兄弟無奈對視一眼,徐南安摸了摸鼻頭,認命對自家哥哥委屈撇了撇嘴。

“何必去招惹他?這么多年你到底圖個啥?”

“我圖什么?呵!我圖什么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嗎?”江沅苦笑。

徐臨安和徐南安一臉茫然……

兩人的神情落入眼中,江沅不由心中一痛,不著痕跡撫了下心口淡淡道:“怪我自己,從來沒表露心意?!?

作為哥哥的徐臨安看起來沉穩(wěn)些,但也沒多想:“你有喜歡的人?”

“這是好事?。∧阌邢矚g的人不早說?誰?。恳阅愕臈l件要喜歡哪個,不得巴巴貼上來?”“可是這跟你和韓少有啥關系?”徐南安性子跳脫,疑惑道。

“是余歸晚。”慕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口無遮攔的二貨,知道這是某人心中的一根刺,事都說到這種地步,就只好他來當這個惡人。

話一出口滿堂皆寂靜。

徐臨安默默挪開自家弟弟身邊,保持安全距離。

再來說這憨批的弟弟,年歲比眾人小不少,那時候估計都還在娘胎里,自然是不知曉過去的是非恩怨,但多少也聽人含糊幾句,這個名字是京城的禁忌。

而且……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發(fā)覺自己好像闖禍,求救地看向哥哥,后者一個白眼送給他,欲哭無淚。

“沅哥,那什么,有句話不是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不不不!芳花!芳花!”轟隆??!又是一道晴天霹靂炸得眾人簡直想當場去世。

臉上的優(yōu)雅快把持不住,慕白一提溜把人扯一邊去,以防他再說出什么雷人的話。

“趁大家伙都在,有什么不開心的,我們陪你不醉不歸,喝個痛快,你今兒個也甭想做東,我請。”

說完摁了包房特設的服務電話:“叫人多送些酒進來?!?

服務員送進一批接著一批酒,不一會場面就熱絡起來。

慕白是最后唯一還清醒的人,挨個送他們上車,剩下江沅醉得跟灘爛泥一樣,別說自己到地方下車,讓他睜眼睛都夠嗆。

只能弄回自己家先過了今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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