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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絕境逢生

莫寧溪驚坐而起,沖天火光仿佛還歷歷在目,她劇烈喘息著。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薄薄的寢衣,就連發(fā)絲也打濕了。

她甚至來不及查看這是哪兒,胸腔處的一陣壓抑之感險些又要叫她昏死過去。好疼……透不過氣來了,莫寧溪覺得自己隨時會窒息一般。

就在莫寧溪以為自己又要死了,卻有一個小丫頭聞聲沖入房內(nèi),一邊驚慌呼喊著,又一邊扶她躺下,替她拍背順氣。

莫寧溪的求生欲被激發(fā)出來,她也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胸腔處的壓抑得到些許緩解,終是挺到大夫到來,便冷汗淋漓的昏睡了過去。

老大夫?qū)@個姑娘并不陌生,駕輕就熟的把脈診斷,卻撫著花白的山羊胡子,滿臉的凝重。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她忽然發(fā)病,府上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

江二老爺和二夫人都候在外間,卻不敢打擾大夫診治,只能焦慮的等著。

“劉大夫,裳華她怎么樣了?!”夫妻二人見老大夫出來,連忙圍上來關(guān)切詢問道。

老大夫搖搖頭,十分無力的模樣:“請恕老夫無能為力,江小姐這病惡化得很嚴(yán)重,已經(jīng)藥石無救。江老爺還是趁早準(zhǔn)備后事吧?!?

說完,老大夫提上藥箱,嘆息著離去。

身旁的二夫人李氏聽了,急得眼淚汪汪:“裳華這孩子怎么這般命苦哇!小小年紀(jì)卻深受病痛折磨,如今竟是……要撐不下去了!”

江二老爺?shù)拿嫒菀舱逗冒肷?,才有氣無力道:“為今之計,只能寫信給大哥大嫂稟明情況了。宜州的大夫定是不如京城的好,他們心疼女兒,若能聘到名醫(yī)為裳華診治,說不定她還有一線生機。”

“也只能這樣了?!崩钍夏ㄖ蹨I。

莫寧溪終是平安度過了這一夜。再次醒來,窗外的柔和曦光已經(jīng)透過窗杦灑進室內(nèi),她掙扎著要坐起來,卻是驚醒一旁的守夜的丫鬟。

“小、小姐,您醒啦!”玲蓉揉揉眼,見她無虞頓時喜極而泣:“太好了,奴婢這就去稟告二老爺和二夫人!”

虛弱的莫寧溪叫住丫鬟:“等等……”

“小姐還有什么吩咐?”玲蓉趕忙回來,等候著她開口。小姐已經(jīng)時日無多,大夫吩咐說要多順著病人的心意,讓她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

玲蓉沮喪得就要忍不住淚意,卻不得不強顏歡笑。不能讓小姐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否則她會更加難過的。

奈何丫頭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根本無法騙人。

莫寧溪覺得頭很疼,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我餓了,想吃東西?!?

玲蓉莫敢不從,吩咐了小丫鬟去請二老爺,她又連忙去廚房弄點清淡的吃食送來。

人這一走,房內(nèi)便只剩下莫寧溪一人。她望著幔帳,右手才搭上左腕脈搏,良久之后她失望的輕嘆一聲。

從前,莫寧溪總是擔(dān)驚受怕,畏懼師祖所說的煞劫到來。

可命運是無法躲避的,煞劫果然如約而至。

在跟隨師伯外出公干之時,莫寧溪殞命于青州深山,化為灰燼,成了山土養(yǎng)料。

誰知竟然峰回路轉(zhuǎn),她又在這幅身軀之內(nèi)活了過來,只是這身子……實在是太過孱弱,說成是殘破之軀也毫不夸張。

原主在昨夜就已經(jīng)病逝。這幅身軀的記憶告訴她,原主名喚江裳華,乃是富商之女。因為身子虛弱,自小寄養(yǎng)在叔父家中。宜州氣候宜人,適合溫養(yǎng),京城太過喧鬧,她不得不與父母分離。

殘留的記憶告訴莫寧溪,原主從小就泡在藥罐子中,大病小痛不斷,身體不僅不見好,還越發(fā)虛弱。這兩年甚至都無法踏出房門,只能躺在床榻之上,等待死神的收割。

這條命勉強是吊到了十六歲,也已油盡燈枯。

莫寧溪無奈一嘆。原以為老天爺是可憐她,大發(fā)慈悲對她網(wǎng)開一面,誰知竟又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想以這幅身軀活下去,她只能自力更生!

還好,事情雖然有點棘手,但也并非事不可為。她師從醫(yī)仙莫嵐,從小熟讀醫(yī)書、精通藥理,也時常跟著師父懸壺濟世,自救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

好吧,從今以后,她就要以江裳華的身份活下去!

這會兒功夫,她心中已有成算,一副藥方也已經(jīng)掐定。問題是,以她這病秧子的身體實在不便,甚至沒法親自出門抓藥。但倘若假手于人,這忽然會了醫(yī)術(shù),只怕也會惹來猜疑吧?

她有些惆悵,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一個羅裙飄飄的貌美女子卻是緩步而來。

進門見江裳華醒著,她十分欣喜,快步來到了床榻邊關(guān)切道:“裳華妹妹,你醒啦。我聽說你昨晚又發(fā)病了,害得我好是擔(dān)心。早想著來看你,可父親又擔(dān)心我打擾你休養(yǎng),也是這會兒他在與管家理事,我才能趁機來看望妹妹呢。”

來人是二房的閨女,也是江裳華的堂姐,年紀(jì)比裳華大半歲,名喚淳雅。

這姐妹二人的感情十分不錯,雖然近年來江裳華不能出門,但江淳雅也時常來看望她,總會說些市井間的樂子逗裳華開心。

“姐姐,你來啦,快請坐?!苯讶A不顧虛弱掙扎著坐起來,江淳雅趕忙替她墊上一個靠枕。

江淳雅自己搬來小鼓凳落座,詢問她的情況:“妹妹身子好些了嗎?”

裳華苦笑:“就那樣吧,半死不活的吊著。說實話,昨夜那種情況,我險些以為自己活不過來了?!?

“呸呸呸,瞎說什么呢。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眸子中的關(guān)切十分真誠,裳華感受到了她的情誼。

腦中驀然浮現(xiàn)了一個想法,裳華猶豫半晌才開了口:“姐姐,實不相瞞,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杳灾?,我甚至隱約聽到了閻王爺?shù)恼賳荆峙隆?

江淳雅的美眸中露出了難過,“妹妹不要輕言放棄,一定還有辦法的!”

裳華眸光閃了閃,又道:“昨夜恍惚之間,我又好像夢見了觀音大士,她垂憐我,告訴我一張藥方……我在猶豫要不要試一試?!?

“啊?竟有此事?”江淳雅驚疑不定:“這也太玄乎了吧!”

版權(quán):瀟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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