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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逃難邙山

人皆吒物滌塵襟,我亦於棋了寸陰。

散誕不知身老大,從容聊與世浮沉。

諸君誤作機(jī)關(guān)說,老子初無勝負(fù)心。

收拾定應(yīng)全局在,清風(fēng)明月照書林。

——曹彥約·宋《弈棋戲作》

第1章逃難邙山

元宵節(jié),宮前街一片亂哄哄,城防的人和禁軍進(jìn)進(jìn)出出,今日圣上大宴群臣,宮門前車馬聚集。一隊(duì)隊(duì)禁軍弓劍齊備地往街市上趕,逛燈的人群閃出一條道避讓開來。

陸府上下一片過節(jié)的熱鬧氣氛,雖然有人上表奏言陸源芳與西域和武林勾結(jié),有不臣之心,可昨兒個皇上還賞了恩賜,稱之為一代名將,國之柱石。只是皇上年邁,喜怒無常,朝中各種謠言四起。

陸源芳自請還家,閉門謝客,大過節(jié)的也關(guān)在書房看書。

邙山書院師弟齊正先等人來京城連家里都不敢來,住在客棧以避嫌。

“小公子,怎么又上房了?”下人們忙不迭地追趕過去,老仆人繞到后面去爬梯。

“我要看燈,你們又不讓我去,哼!”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屋頂上,小心地扶著屋脊踮起腳看向外面的火樹銀花,一臉羨慕。

“風(fēng)兒下來!”陸夫人聽著動靜,忙走到院里,沖著房上的小男孩喊道,幾個丫鬟也忙不迭地伸開手臂準(zhǔn)備接著。

“娘,怎么那么多官軍沖這我們家來了!”小男孩在房上喊道。

“少廢話,你下不下來?小心告訴你爹,打你屁股!”陸夫人怒道。

“娘,他們進(jìn)來了!”清風(fēng)叫喊道。

陸夫人聽到前院一片嘈雜,忙轉(zhuǎn)過身去看,下人們驚慌失措地跑來,

“夫人,大事不好了,宮里的官軍沖進(jìn)來,把門全關(guān)了!”

陸源芳聽到動靜也從書房里走出來。

禁軍踹門從前廳跑進(jìn)來,將整個陸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都給我看住了,一個不許跑掉!”禁軍頭領(lǐng)蕭科喊道。

“蕭將軍,這是為何?”陸源芳大吃一驚,看蕭科一身殺氣,預(yù)感大事不好。

“罪臣陸源芳聽旨!”蕭科冷臉喊道。

陸源芳看看周圍被控制住的陸家老小,只好跪下,

“大膽逆臣,勾結(jié)外敵,即刻逮捕,就地處決!”

話音剛落,數(shù)十把強(qiáng)弩對準(zhǔn)陸源芳。

陸夫人大驚,哭著跑向陸源芳,

蕭科一聲令下,

箭弩齊發(fā),可惜一代名將陸源芳竟然被射死當(dāng)場。

“謀反罪臣,全部斬殺,一個不留!”一聲令下,

陸府即刻成為閻羅道場,叫喊呼救聲四起,全府上下幾十口全部斬殺。

清風(fēng)被身邊老仆人捂住嘴巴,趴在房上目睹這一切,一聲沒出。

“報告將軍院內(nèi)已全部處決,沒有活口!”禁軍拎著血淋淋的刀報道,

“全部燒掉,一處不留!”蕭科揮手道。

看到禁軍放火燒宅,老仆人跳下房來,發(fā)出邙山玉笛飛音,警笛發(fā)出后,也被當(dāng)場殺死。

齊正先等人正在酒樓喝酒,聽到笛音,大驚,立馬趕往陸府,卻發(fā)現(xiàn)陸府起火,忙飛身進(jìn)院,看到陸府尸首遍地,慘不忍睹,大師兄與夫人身中數(shù)十箭,氣絕身亡。

齊正先痛不欲生,卻聽得房上傳來哭聲,“齊叔叔,齊叔叔!”

齊正先飛身上房,看到縮成一團(tuán)的清風(fēng),便立馬抱了清風(fēng)飛身下房,騎馬疾馳而去。

不幾日,禁軍首領(lǐng)蕭科府上突起大火,蕭科及其家人葬身火海,朝中參過陸源芳的幾個大臣陸續(xù)遭遇不測,后宮也接連鬧鬼,朝中上上下下甚是憂心忡忡,皇帝病重,皇后心知是陸源芳冤枉,便招了慈恩寺的主持在陸宅做法事。

新皇登基,年號天佑,大赦天下,又平了陸源芳的冤情,籠絡(luò)了一番朝廷新貴,太平了沒多久,天佑庚子年,黃河決堤,沿岸州郡一片汪洋,百萬百姓四散奔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無數(shù)的流民逃往富庶的江南,徐州城門剛一打開,流民蜂擁而入,踩踏倒地哭喊聲不絕,守城官兵拿著馬鞭吆喝著打向人群,仍然無法阻止饑餓的人群涌進(jìn)城里.

一對小女孩相互攙扶著被流民裹挾著擠進(jìn)城門,跟著人群涌向施舍粥鋪。

濟(jì)生堂的趙大夫帶著伙計們連夜熬了幾大口鍋的粥抬到街口的粥棚,

“濟(jì)生堂,菩薩心腸啊!”,沿街百姓稱贊道.

這年月,大戶家里都把糧食捂著緊緊的,肯這么連著十天半個月施粥的,也就這濟(jì)生堂了。

災(zāi)民蜂擁而來,衣衫襤褸捧著破碗爛匏的災(zāi)民圍在粥棚前搶著等粥喝,等小姐妹擠到粥鋪前,已經(jīng)沒有粥了。

“清風(fēng),你看,光憑這種施舍,只能是杯水車薪,世間悲苦者多,重要的是要天下清平才行。”粥鋪對面的酒樓上一名中年男子對身邊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說道.

這少年劍眉細(xì)眼,一身白色衣衫,干凈爽利,少年細(xì)長的眼睛看著樓下粥鋪前你推我搡的難民中被擠得東倒西歪的小姐妹,眼睛微微閃動。

“匡扶天下正義,要有菩薩心腸,更要有霹靂手段,而辨別人世間的真假悲歡要多看?!蹦侵心昴凶诱f道。

少年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追隨著從粥鋪邊離開一臉沮喪的小姐妹一直到樓下斜對面的墻角。

這對姐妹不過十二三的年紀(jì),雖然是流民樣的破衣爛衫,頭發(fā)蓬松雜亂,但卻難掩面色白皙,尤其是那小女孩一雙眼睛亮亮閃閃,小嘴殷紅,一看就知道不是窮苦人家出身,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落了難的。

“姐姐,我好餓,怎么辦…”小女孩蜷縮在墻角對姐姐說道,聲音委屈嬌柔,聲量雖小,但有著深厚內(nèi)力的少年卻聽得清清楚楚。

大點(diǎn)的女孩警惕地看看四周,“般若,我去一下,你坐在這兒,千萬不要動!”她壯了壯膽子,便往街上店鋪?zhàn)呷ァ?

不一會兒一群小叫花子手里拿著包子饅頭,大嚼著走攏過來,

“王三哥哥!”小女孩驚喜地喊道,

帶頭的小叫花子說道“般若,你姐姐呢?”

“我餓,她給我找吃的去了?!毙∨⒍⒅跞掷锏酿z頭,咬著手指頭回答道。

“想不想吃?”王三問道,小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跟我們走!”小叫花子們慫恿著,

“跟我們走,吃的什么都有?!薄安恍校业玫任医憬??!闭f完,小女孩坐回角落。

“傻瓜,那你就餓著吧”小乞丐們嘲笑到。

般若低下頭,拿著小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不去看小乞丐們的饅頭。

那王三看般若不為所動,便拿了饅頭遞給她,

“記得讓你姐姐來找我?!卑闳粜老驳亟舆^饅頭,便想著去找姐姐,在路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般如連走了幾個飯鋪都沒有討到飯,流民太多,飯鋪就算有剩飯也早就被蹲在門口的叫花子們一搶而光,般如面皮薄,總也搶不到。

般如掉著眼淚只好往前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心的婆婆給了她半個餅,趕快揣在懷里往回跑,在酒樓路口看到東張西望的般若,她又氣又喜,

“死丫頭,去哪里了!”般若揚(yáng)起手里的饅頭,高興地說“我遇到王三他們了,他們給我的”。

樓上的少年看著那個小女孩捧著大饅頭吃的香甜,嘴角不覺微微勾起。

“風(fēng)兒,我們走。”中年人說著走下樓去。

這時,街上人群紛紛避讓,一群士兵拿著馬鞭連抽帶打?qū)⒙飞系男腥粟s在一旁。

“閃開,都閃開!”大街上一片哭喊聲。

但見一群侍衛(wèi)簇?fù)碇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公子騎馬而來,那少年戴金冠,身著蟠龍白袍,趾高氣昂,一副目中無人模樣。

般若正吃著饅頭,被躲避的路人一下撞到在地,少年公子的馬疾馳而來,眼看馬蹄就要奔到女孩跟前,長眼睛少年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馬籠頭,一把拉起倒地的女孩。

馬猛然被拉住,猝不及防,馬上公子險些栽下來,侍衛(wèi)們齊刷刷圍住清風(fēng)。

“大膽狂徒,敢攔小王爺?shù)鸟R!拿下!”

小女孩嚇得呆愣愣的立在原地,手里還緊緊捏著沒吃完的饅頭。

“鬧市縱馬傷人,你還有理了!”清風(fēng)長眼睛寒氣凜凜說道,瞥一眼馬上的少年公子,甚是不屑。

那被喚作小王爺?shù)纳倌甑皖^看看清風(fēng)和小女孩,卻笑道,

“不錯,夠膽量,看來這徐州也不盡是無能之輩啊,讓他們走!”

侍衛(wèi)們散開來,清風(fēng)拉著小女孩走出人群,一會兒不見。

般如跑過來拽住般若想向少年謝恩,卻在人群里找尋不見。

那少年公子看著清風(fēng)消失在人群,心下想若不是急著趕路,爺才會這么便宜了你。拍馬到得粥鋪前,一群徐州官員冠袍齊整地候在那里,見到那馬前來,慌不迭地跪倒下去,低首垂眉甚是恭敬。

那少年公子到得跟前,馬都不下,朗聲說道,

“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朝廷的銀子早晚就到,你們好好施粥行善,餓死一個為你們是問!”

為首的徐州知府叩首道,

“請小王爺轉(zhuǎn)告圣上,下官定全力賑濟(jì)災(zāi)民,以慰圣上愛民之心。”邊上的災(zāi)民也跟著跪倒三呼萬歲。

那少年也不答話,騎馬向前,穿過大街往前奔去。

長眼睛少年清風(fēng)看著遠(yuǎn)去的少年,說道,“他雖然狂傲,倒也通情理,說話也挺好?!?

“場面話而已,當(dāng)不得真的?!敝心耆藝@息道。

。。。。。。。。。。

般如姐妹找到王三,原來王三他們幾個偷東西,便邀請般如姐妹加入。般如姐妹認(rèn)為不可偷盜錢財,便拒絕了王三。

晚上,般如般若本想著和小乞丐們擠在破廟里過夜,卻被他們趕了出來。般如只好和妹妹般若躲在破屋子外的一堆雜物里過夜。

半夜里有人來把王三他們堵在破廟里,活生生把幾個小乞丐打死了!

般如姐妹聽著慘叫嚇得一聲不敢出。

待第二天一早看到慘不忍睹的場景差點(diǎn)嚇昏過去,而官府來人也僅僅是看看了事,每天都有人死去,死幾個叫花子沒有人關(guān)心。

生逢亂世,命如草芥。

般若看到了小乞丐們被打死的慘狀受到驚嚇,大哭不止,再加上白天受的驚,晚上發(fā)起了高燒,整個人燙得跟火炭樣。

般如一早抱著妹妹跪在濟(jì)生堂藥鋪門口哀求大夫救命,那趙大夫看這女孩哭的凄慘,接了進(jìn)來,施以銀針,半個時辰,般若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灌以草藥,慢慢滲出汗來。

大夫囑咐到“這個孩子氣性大??茨銈儜?yīng)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流落在外,只能自求多福了?!?

般如再三謝過大夫,大夫見她們無處可去又實(shí)在可憐,便提到,“本城大戶劉府聽說要買傭人,那家的劉老太太是個慈善人,你們可以去試試,可這年頭賣兒賣女的太多,你去看看,若有福氣也算有口飯吃?!?

般如謝了大夫,背著般若邊走邊問到了劉府街上,一問劉府的劉管家正在人市上買人呢,般如顧不了許多,背著妹妹到了插標(biāo)買賣市場,有那人販子專門欺負(fù)外來無親無靠的孤女小孩,有許多就被騙了去。

般如自從有了被騙入戲班的經(jīng)歷,再也不敢輕信于人,看到一群人牙子圍著一個綾羅綢緞樣的富態(tài)男子介紹,忙湊到跟前去聽,原來這就是趙大夫說的劉管家,般如忙拽著妹妹擠上前,

“劉大爺,劉大爺,您府上想找什么樣的丫頭,您看看我行不?”

劉大貴聽?wèi)T了人牙子各種奉承推銷,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小姑娘這么干脆大方的。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般如,眼前這個小丫頭雖然破衣爛衫,但眉眼清秀,落落大方,調(diào)教一下肯定是個上好的丫頭。

他捻捻山羊胡,沖身邊一個下人說,

“嗯,你把她領(lǐng)那邊去?!?

般如拽著妹妹跟著下人到那桌子前,已有三四個女孩子等著那兒,桌上擺了筆墨紙硯。

般若打量了著周圍,伸脖子看了桌子上的紙兩眼,小聲說“姐姐,是賣身契,是死契?!?

般如也有些擔(dān)憂的,但拽拽妹妹的手,安慰道,“不怕不怕,有姐姐呢。”這年月,就算是死契也比餓死強(qiáng),只要姐妹兩個能活下去,吃苦受累她都不怕的。

等了一個時辰,劉管家又領(lǐng)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過來,對圍攏過來的人說,“不要了,夠了,夠了啊”。

“都過來,伸出手來,按照我說的做。”

過來一個老婆子,像檢查牲口似的挨個上下檢查一遍,還擼起袖口褲管看看,般如羞的滿臉通紅也不敢反抗,檢查完,挨個問話畫押。

般如故意落在最后一個,拽著般若走上前,待畫押時“撲通”跪在劉管家面前,

“劉大爺,畫押前我有個請求。”

“說吧,別到跟前尥蹶子啊,這一大堆人等著呢”劉貴斜著眼剔著牙說道。

“我進(jìn)劉府當(dāng)丫頭得帶著我妹妹,她年紀(jì)小只有我一個親人,求您讓她跟著我?!闭f完拽著妹妹跪下磕頭,“求您開開恩,我什么活都能做,我妹妹她很乖,絕不會跟您添麻煩,我一個人飯兩個人吃,絕不多占,求求您了!”說完忙拉著妹妹又磕頭。

“唉呀,都是可憐人,這世道難啊,劉大爺,可憐可憐他們吧”一個人販子朝這劉貴擠擠眉,暗暗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一下,劉貴會意,又打量了一下跪著的般若,伸出三個指頭擺了一下,人販子點(diǎn)頭成交。這小丫頭別看現(xiàn)在瘦瘦弱弱,端的也是個小美人坯子,待好好養(yǎng)上兩年,抽條了,定能賣上個大價錢。

那劉貴說道“這么著吧,你先跟著那位大爺去老爺別院驗(yàn)看驗(yàn)看,到時候就在那邊伺候吧”,說著那人販子便過來要領(lǐng)走般若。

般若看到此人一臉猥瑣,心里直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人,嚇得大哭起來,不肯跟走,般如見妹妹不信此人,也猜得這人定不是好人,拉緊了般若哀求劉貴,劉貴惡聲惡氣地說道,

“今兒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般如看著管家變了臉,更加確定那人定是懷了壞心,斷不肯舍了般若,便說不去劉府了。

那劉貴眼睛一瞪,過來就是一巴掌,“你當(dāng)劉府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般如這一路逃難經(jīng)歷很多屈辱,今日這般也沒有嚇到,護(hù)住妹妹大喊道,

“我們還沒有賣給你,憑什么打我?不要仗勢欺人!”

劉貴見這女孩子并不怯懦,惱了面皮,上來就是一腳,

“爺打的就是你,打死又能怎么著?”

罵著上去又是一腳,般如護(hù)著妹妹倒在地上任由劉貴踢踹,旁觀的人看著難受,嘴里說著“算了,算了,小孩子家的不懂事啊”,但沒有人敢上前拉著。

這時一人上前拽住劉貴的胳膊“劉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您消消氣?!?

來者正是藥鋪趙大夫。這劉貴收住腳,罵道,“這些餓死鬼,不教訓(xùn)教訓(xùn)不老實(shí)!蹬鼻子上臉還敢挑三揀四!”

般如看到是趙大夫,顧不得鼻青臉腫,口角流血,連滾帶爬到趙大夫跟前,渾身打顫,哆嗦著求救道,“大夫,求您救救我們,救救我妹妹,他們要把她賣了,求求您!”

說著磕頭不止,般若也回過神來,跟在姐姐身后磕頭。

看著可憐的兩個孩子,趙大夫不禁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向劉貴作揖道,

“劉爺,您行行好,把這兩孩子給我吧?!?

那劉貴鼻子冒著冷氣,斜一眼不說話,趙大夫走近一步,默默掏出三兩銀子塞到劉貴手里按一按。劉貴一張肉臉立馬眉開眼笑,

“趙大夫,果然菩薩心腸,算他們運(yùn)氣好,就這么著吧?!?

說完吆喝著,帶著買的丫頭揚(yáng)長而去。

趙大夫上前拉起顫顫巍巍的般如,般若扶著姐姐跟著到濟(jì)生堂去。

不到兩個時辰,劉貴和那人販子分別被人堵在偏僻處,蒙住頭打了個鼻青臉腫,還被砸暈過去,銀子被悉數(shù)拿走,身上被寫了個“邙”字,醒來看到這字嚇得連滾帶爬,做壞良心的事情被邙山書院的人盯上可沒好果子吃。

趙大夫娘子見帶來的兩孩子被打成這樣,也甚是心疼。幾日后,般如傷好,對趙大夫千恩萬謝,恨透那劉貴,恨不能殺了那惡人。

兩姐妹千恩萬謝暫時住在店里打打下手,洗洗補(bǔ)補(bǔ),般如手腳麻利,口舌伶俐,而般若手腳笨拙,寡言木訥。濟(jì)生堂本就利小人多,又是災(zāi)年,店里實(shí)在收留不了兩個人。般若也想著找個營生,養(yǎng)活妹妹。便四處去找活干。

大夫見般如姐妹無處可去又實(shí)在可憐,便說道這幾十里外有座邙山書院,今年正好納新招孤,你們?nèi)ピ囋?,再不?jì)到里面當(dāng)個丫頭,也算有條活路。般如聽得這書院教武習(xí)文還免費(fèi)吃住,心下高興,便打聽了地方,帶著妹妹辭別而去。

邙山書院位于邙山山脈,京城一百里外,莽莽蒼蒼的邙山山脈如大朝國的脊梁骨橫跨東西,這邙山書院就在邙山中間位置。

邙山書院本是邙山派教授弟子練武閑暇讀書的地方,后由第七代大弟子陸源芳和師弟齊正先改為邙山書院,教授兵法武藝。

后四方兵起,陸源芳被朝廷請去平叛,被滿門抄斬后,其手下四員大將趙龍、李展、錢彪、楊俊勇也先后辭官投奔邙山,輔助少主清風(fēng)。

自此,邙山書院不參與朝廷事務(wù),專心培養(yǎng)弟子,實(shí)現(xiàn)匡扶天下正義。

邙山弟子品行為第一位,崇尚忠誠、紀(jì)律。因此邙山弟子為世人所重。不論朝廷還是武林都敬邙山書院三分。

近幾年因其盛名,達(dá)官貴人爭先把子弟送去邙山書院學(xué)文習(xí)武,這邙山書院弟子分為院外弟子和院內(nèi)弟子。

院外弟子是在外有家,向書院繳納束脩和厚禮,學(xué)成下山。

院內(nèi)弟子都是孤兒,一種是戰(zhàn)死疆場的將士孤兒,一種是三年一次選拔的民間孤兒,這些弟子入院籍,遵守嚴(yán)格的院規(guī),生死聽從書院,終生忠于掌門人。因此邙山弟子逐漸遍布天下。

姐妹二人走了兩天兩夜沿路乞討終于到得邙山。

路遇到一個叫清露的女孩也是去投奔邙山的,清露原來本已有些功夫的。

清露聽的般如姐妹逃難經(jīng)歷,甚是同情,便與般如無話不說,情同姐妹。

般如也是從清露這里才知道,這邙山書院不同于武林別派,講究一個書字。既學(xué)武又修文,入院極為嚴(yán)格,三年一次邙山小比,五年一次邙山大選,朝廷都會派使者前來選材,很多達(dá)官貴人也會前來相看人才,因此有些達(dá)官貴人也會把男女子弟送入書院進(jìn)行調(diào)教。

今年正是納新的一年,趕上也算是運(yùn)氣。般如很是高興,但是一想到妹妹,又有些擔(dān)憂。

版權(quán):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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