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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自國君忽然下令征討飛沙國之后,除卻部分駐守的將領(lǐng),國都內(nèi)部儲備的士兵大多被調(diào)去遠(yuǎn)征,前方戰(zhàn)事尚且不清,就這樣冒險為之。
離霜站在高處,凝望著臺下抓緊訓(xùn)練的士兵,輕輕嘆了一口氣。
自己所處的南夜國雖說兵力遠(yuǎn)勝周遭小國,但是國君忽然要對一個坐落沙漠之中的小國兵戈相向,甚至不惜傾盡兵力,這倒讓人不得不瞠目結(jié)舌,且不說翻越沙漠損失多少…
“將軍,元陌大人忽然傳喚,說有要事與您商討?!?
飛奔而來的護(hù)衛(wèi)打斷了離霜的思維,話音未落,離霜凝眉,那雙淺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厭惡,仿佛預(yù)料什么一般,她拂袖而去。
“囑咐左將軍督促士兵加緊訓(xùn)練,我去去就來?!?
不知道這次又是什么把戲,上次是由于某個街上的路人丑到他了,他要治那人的罪…這次又是為何呢?
諾大的堂中,一個身著墨色金絲華服的男子手中把玩著黑色雕花折扇,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他慵懶抬眸,瞥一眼旁邊的侍女:“離霜將軍為何還沒到,這么等下去我可要睡著了?!?
侍女低著頭,畢恭畢敬答道:“方才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應(yīng)該就到了?!?
“也好?!?
那張俊美的面上掛一絲笑。他輕挑眉頭,轉(zhuǎn)念一想,忽而問道:“你可知曉她為何終日戴著一副面具?”
他早先聽聞離霜這個名字時,尚且以為是一個男子,畢竟眾人口中一致夸贊其用兵如神,戰(zhàn)功顯赫。
然而偶爾一次遇見,發(fā)現(xiàn)其竟然是個身材纖細(xì)的女子,面上戴著面具分不清五官,但只看身段絕對不輸于那些善舞的女子。
侍女思忖片刻,開口道:“回大人,離霜將軍是離飛老將軍唯一的女兒,至于為何常年戴著銀色面具,國君也曾問過一樣的問題,老將軍是這么回答的…這…奴婢不敢說,這有詆毀離霜將軍之意?!?
“你說便是,這里又無他人?!?
侍女怯怯答道:“是,回大人,離老將軍說自家女兒貌丑,怕嚇到周遭的人…”
居然還有這么一出,元陌眉頭一挑,下意識望向外面,只見那雖著兵甲但更顯纖細(xì)的身形,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進(jìn)來。
“大人好興致,此番尋我而來,又是所為何事?”
元陌倒不著急,他盯著不遠(yuǎn)處那張銀色的面具,忽而一笑:“你可是忘了行禮了?”
那女子微愣,下一秒上前一步,開始行禮下跪:“參見元陌大人。”
這倒果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官大一階壓死人。離霜憤憤想著,元陌卻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面前。
先是一聲輕笑,隨后那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你那相好的說的話不中聽,我不喜歡,你說句好聽的…我就放過他?!?
相…相好的?這人未免過于無聊,怕不是在街上隨便捉了一個人,就來對她呼來喝去,離霜抬頭,強(qiáng)壓住怒火:“我不近男色,大人并非不知曉,若再無事,離霜尚且要去訓(xùn)兵,就先行告退了。”
她正要起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壓在了她的肩上:“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你為何一直戴著這只面具?”
短暫的沉默,身著輕甲的女子忽而笑了,言語中透著幾絲酸澀:“不過是為了遮丑,我想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人何必當(dāng)面再問一次…”
那只蒼白的手忽然伸向銀色的面具,離霜被嚇出一身冷汗,她猛地起身,像是撞到了什么一般,只聽的那男子悶哼一聲,再抬眼,那薄唇唇角已經(jīng)沁出幾枚血珠。
“大人,你沒事吧…”
一旁的侍女哆嗦著沖了上來,那侍女正欲喊人前來,就被元陌制止了。他眉頭輕皺,搖了搖頭,示意侍女下去。
諾大的堂中,頓時只剩下了兩個人,離霜深吸一口氣,慌忙行禮:“今日誤傷大人,實屬意外,容我它日上門賠禮道歉?!?
元陌正欲微笑,奈何扯動了嘴角,他疼到忍不住抽了一口氣,隨后開口:“賠禮道歉倒不必,我只是沒想到你這么大反應(yīng),我尋思著我見過的妖魔鬼怪也不少,或丑或美,何必為了一副皮囊,這么心驚膽戰(zhàn)。”
離霜低頭:“是不必…”
“你說離老將軍對外稱你貌丑,那這么多年來,可有人向你府上提親?”
“沒有?!?
這回答倒是一個果斷,不過倒也正常,沒有人敢如此冒險吧,元陌輕皺眉頭:“今日你傷我之事,不必外提?!?
這人葫蘆中賣的什么藥?離霜瞇了瞇眼,起身后退幾步,方才的慌張早已淡去了不少,她語氣如剛來的時候那般平靜:“多謝大人了,不因為這件事追究小人。我尚且要去訓(xùn)兵,若無要事,小人就告退了?!?
“哦…去吧?!?
元陌轉(zhuǎn)身向一旁的屏風(fēng)走去,倒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離霜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離開了。
本來就是過客,她又何必為此心生猶豫呢?爹爹早就說過,沒心沒肺才能活的長久。
……
他…方才應(yīng)該是摸到了她的面頰,溫暖且?guī)е倥赜械募?xì)滑,只是…怎么會躲得那般厲害。
是果真如她爹爹說的一般,貌丑無法示人嗎?手指輕觸帶血的嘴角,又是一絲抽痛,只是這張俊美的面上此刻毫無表情,仿佛疼的不是自己一般。
元陌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卻不曾想,后續(xù)的夢境才是真正的擾亂了他的心。
入夜,離霜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在元陌的夢中,那纖弱的身形不如往日那樣穿戴著輕鎧薄甲,而是一反常態(tài)的穿著幾層輕飄飄的紗衣,她發(fā)出很輕的笑聲,伸手褪去最外層的紗衣,露出光潔雪白的肩膀,隨后沒有停手,又開始脫里衣…
夢中他仿佛被禁錮了手腳,約莫半柱香后,面前的離霜脫的一干二凈,露出雪白異常的身體,只帶著一只銀色的面具。
終于那只纖細(xì)的手伸向了那只面具,卻在接觸到面具的瞬間停了手,還是留那個面具在臉上。
隨后就夢醒了。
元陌從床上坐起,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怎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莫非那女的身體可以看,臉還就偏偏不能看了?
自己見過的美女也不少,從來沒有這般失態(tài)…元陌瞥一眼床上,早已一片狼藉,他忽然心生氣惱,抱起被子扔到地上。
隨后起床囑咐下人去準(zhǔn)備沐浴,看到元陌氣兇兇的樣子,門外的小廝嚇的頭也不敢抬。
這大人的心思真難猜,大半夜還要起來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