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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機緣
如今分三界,天、地、人。
人界氣息最為混沌,有生老病死最為普通之人,也有可修仙之人,他們除了內(nèi)修金元,還可斬妖除魔,驅(qū)鬼辟邪,以達外修。
人界的飛禽走獸就比較慘,只能先修丹元,再修成人形為妖,最后以求修入秘境。
最慘的是妖這一類根基不穩(wěn),定力不足,修成人形的本就少有,再往上十有八九稍不留神,行差踏錯都成了魔。
青州地界有個望都鎮(zhèn),大鎮(zhèn)繁華盡是各色人等。
這日望都鎮(zhèn)仙客居酒樓里來了兩個風(fēng)塵仆仆的外地客商住宿,小二看他們出手闊綽便愿意多親近兩句。
“客官富貴相,該不是本地人吧?”小二擦了桌子,隨口問道“本店有幾樣拿手好菜,您大可一試?!?
“吃食你看著來,兩三樣即可”其中一位略瘦的客商頓了頓道。
“我二人打算在此盤桓一日以做中轉(zhuǎn),可有好玩的去處?”
“您算是問對了人,”小二笑臉相迎道。
“這鎮(zhèn)子西邊最熱鬧吃、喝皆是一流,您若想找點樂子就往西南角去,看景色要去城外莊子里,出城向東二里地有個孟莊,莊主甚是大方,開了莊子聚天下好友,莊中景色也是一絕?!?
“我看鎮(zhèn)子北面有山,這山景如何?”另一位客商插言道。
“可別!可別!”小二連連揮手“二位若是想保命,聽我一句勸,可萬萬去不得那處?!?
這兩位客商一看小二驚慌神色,更來了興趣。
想他們行走各地什么怪事沒見過,下罷酒菜便多付了小二幾兩銀錢,讓他說個清楚。
小二偷瞄一眼掌柜,悄悄收了銀錢,取過酒盅緩緩倒酒。
道“這山名叫露臺,再厲害的獵戶也最多止步在山口鎮(zhèn)山石獸那里打打獵,便再也不敢往上一步?!?
他說完一頓,察言觀色慣了,看著兩人眼中甚是不屑,覺得博了自己的面子。
繼而不服道“您二位可別不信,就著滿鎮(zhèn)子人去打聽也決計找不出一個上去過的。傳說山上濃霧彌漫,多妖魔鬼怪在此盤桓,若是上山必是有去無回。”
“若是如此,既然無人上山,又怎知山中妖魔作亂?”略瘦的客商問道
“代代相傳如此,每隔百年,這鎮(zhèn)子便會出一少年祭山?!边@少年若是上了山就再不會下來,人間蒸發(fā)一般?!?
小二壓低聲音,“有人還在鎮(zhèn)山石獸處看見過森森白骨,往常鎮(zhèn)里的人就算餓死也不會上去,好在露臺山上也沒有下來過什么妖魔鬼怪,且保著這鎮(zhèn)子風(fēng)調(diào)雨順?!?
小二說完長吸了口氣,神秘道“三日后,月滿,便是又一個百年。”
兩名客商神色相交,一陣唏噓,不想今時今日如此繁華之地竟還有古書上所寫生人祭祀的習(xí)俗,皺眉道,“這少年選自何處?”
小二看二人信了,一笑道,“兩位放心,少年嘛多是孟家莊出來的家仆,他們本就是買來的,好吃好喝供了許久,皆是自愿,露臺山保佑,這或許也是孟家莊世代可在此興旺之因?!?
三日后,鎮(zhèn)子上熱鬧非凡,家家戶戶接出了門看熱鬧,反正不是自家少年,百年難逢的祭山禮,便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難得遇見的。
午時剛過,在孟家莊莊主獨子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敲敲打打從南門進了望都鎮(zhèn)。
隊伍里有人抬著獻祭的牛、羊、豬,谷物,水酒,琳瑯滿目豐厚。
兩行擁擠的人群都齊刷刷盯著隊伍最后的一輛馬車,聽聞馬車上載著的是今日最重要的祭品。
車上裝飾繁復(fù),四角掛有銅鈴,聲音沉悶,紅黑的紗幔從車頂兩側(cè)一曳到地,在地上拖出淺淺的痕跡,詭異肅穆。
一陣風(fēng)吹起紗幔,車內(nèi)身影若隱若現(xiàn)。
一人著紅衣,頭微垂,透光的白紗蒙了眼,背窗坐著,身上綁縛的繩索鮮明可見。
“不是說這少年是自愿的嗎?”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
“是啊,怎么還被綁著?這少年也是可憐?!?
“哎呀,你們懂個屁,就算自愿那也有怕的時候,萬一祭山的時候跑了可怎么辦?難不成從你家出一個啊?!?
“有道理,有道理?!?
隊伍行到山腳下進行了繁瑣的祭祀儀式,天色已隱隱昏暗。
隊伍便縮減了一半,看熱鬧的人群也不敢再跟,只留下必須的苦力抬著祭品,趕著車馬上山,行到山口鎮(zhèn)山石獸處,扔下祭品一哄而散,逃也似得下山去了。
過了許久,天色徹底黑下來,月色下的樹影隱隱碎碎,林子里偶爾傳來幾聲凄厲的鳥叫。
這一攤子祭品里只有一個活人,可這活人自從上了馬車便一聲也未出過,一動也未動過,怕不是嚇傻了吧。
亥時,窸窸窣窣,草木壓斷的聲音逼近。
馬車動了,向山上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似是又走到了一片平坦開闊的地方,停下。
風(fēng)吹著草動,鬼氣森森。
砰地一聲!
車廂四下裂開,煙瘴四起。
“嘿嘿嘿”幾聲尖細陰森的笑聲空曠處傳來,毛骨悚然。
“讓本妖看看今年的肉,鮮不鮮??!”
大驚之下,車上紅衣少年只略側(cè)了下頭。
他雙手被反綁著,眼上雖遮著白紗,面部輪廓卻清晰可見。
雪蓮般白皙清透,月光下身型安靜沉寂。
一團寒氣傾來,束眼少年只覺汗毛直立,有什么陰冷的東西滑過他的手臂,停在他脖頸處。
“嗯,看起來不錯,是蒸著吃,還是煮著吃呢?”尖細的聲音似是玩味。
“聽說,折磨至死,肉質(zhì)最為緊實?!?
這聲音饒是個正常人聽了,七魂八魄也嚇干凈了。
束眼少年只身子一動,避開脖頸那處陰冷。
“好了!泠渙,你莫要憋著嗓子嚇唬他了?!边h處柔和的聲音響起,溫暖中略有責(zé)備。
“姐,我知道了,閑來無事,玩一下嘛?!苯幝曇粢幌伦兞?,傳入耳中,竟也是年少清朗。
寒氣散去,露出一人,束眼少年視線透過白紗,正對上一對兒杏眼盛著清澈的眸子,鼻尖相抵。
泠渙伸手要幫他除去眼上的白紗,誰知那少年一驚,身子向后靠去,泠渙也嚇到了,徑直蹦開。
“好了好了,你別害怕,我不動你就是”,泠渙搖手道。
束眼少年看清泠渙樣子。
約莫十來歲的年齡,周身銀光淺繞,雙眼眼尾顴骨處各兩片水滴形月華。
著粗布麻衣,似是山野農(nóng)家靈動淳樸的孩子,唇角一彎,梨渦蜜了幾分可愛。
一手提了個樹枝似的東西晃來晃去,清秀異常,一時讓人辨不出男女。
“你不要害怕啊,我不吃人。”泠渙說著,手上樹枝一揮,束眼少年手臂一松,繩索被挑開。
泠渙也看清了這束眼的少年,心道這他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卻好是沉穩(wěn)冷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且似乎不那么怕他。
“泠渙,別鬧了,今日不同往常,我無法護你周全”泠渙阿姐走來,溫柔抓過翎渙的手,塞了一把黃色四瓣的小花,“快抹去他記憶,送下山吧。”
“那,你看這是她說的,想多留你一刻都不行。”泠渙一手捧過黃色小花,倒在另一手中,輕柔吹著,幾片葉瓣飄開,悠悠落下。
勸說道“來,張嘴,啊,把它吃了,甜的,然后睡上一覺。”
正在泠渙苦勸紅衣少年的功夫,遠處林子里突然一陣騷動。
泠渙回頭,一束火把,兩束火把,三束,四束…無意識抬手一擋,鐺的一聲,頸邊星火相交。
隨身劃開,定身再看,那束眼少年不知何時手中已多把流光折扇。
扇面純白不加點綴,兩側(cè)扇骨銀色流光脈絡(luò)閃爍
紅色冷艷,少年薄唇低呵,“妖孽!”,一把脫去祭服。
露出黑色華衣,略飾銀邊,正與他扇骨上紋飾相仿,束帶翻飛,整個人似曜石相擊,驚如極夜破光!
泠渙突覺不妙,這少年并非尋常人家。
“姐!你快走!”他向一側(cè)喊道,手中桃枝劍護在阿姐身前,林中躥出一只小狐,化為人形,拉了泠渙的姐姐就要往遠處跑。
她自是不愿,拖拖拽拽口中喚道“泠渙!泠渙!”
“阿溪,照顧好姐姐!”泠渙左手一翻,阿姐失去意識躺倒在阿溪背上。
“用你管!顧好你自己!”阿溪憤言,背著姐姐三蹦兩跳瞬間消失在山林。
嘴上雖硬,但他知露臺山上,論實力無妖能與泠渙抗衡。
看著阿姐離開,泠渙回神,桃枝劍直指少年,呵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不置可否,飛身下車,手中一扇白光直削泠渙面門。
泠渙側(cè)身避開一擊,隨手反身刺出,被對方化解。
他心中一驚,暗道,這少年修為不低。
二人見招拆招,少年用扇,開合之間干凈利落,扇在他手邊竟成了利器。
泠渙本就分心記掛著阿姐安危,心神不穩(wěn),突然林子里一聲慘叫,瞬間分神。
身形一頓,扇已架在脖頸。
十來個修士抓著四五只小妖,劍尖染血從林中推推搡搡走出。
泠渙側(cè)眼一看那幾只小妖都是往常呼來喝去的玩伴,阿姐未在其中,心稍安。
那群修士看見這束眼少年,躬身一禮,他微一點頭回禮。
“不愧是離家陌公子,真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們這一眾人多虧了你一路留下的記號,不然也是萬萬走不出這迷霧林的,今日斬妖除魔,必給離陌公子記首功?!蹦侨速澋?,他是廖氏第七弟子,廖文昭。
離陌垂了眼,沒看那幾人,只當(dāng)沒聽見他那一串洋溢之詞。
林中接連傳出“抓到了!”“這里也抓到了!”的呼喝聲。
泠渙皺了眉,來者不善,在這少年手下他若拼死一抗還有逃生機會,只這些朝夕相處的小妖必然白送了性命。
“離家陌公子?離陌公子嗎?”泠渙開口故作輕松。
離陌并未答話,另名修士卻搶先道“死妖怪,閉嘴,離家公子名諱也是你叫得的?!?
“離陌公子,談個交易如何。”泠渙正色道。
離陌抬眼看他
“放了這些小妖,我便活著跟你走,這些小妖低微,見人只能躲著,既不會害人,于你們修煉也無甚益處?!?
“你現(xiàn)在不也是在離公子手里,有什么好談的?”為首那修士答道。
“廖師兄,別跟他廢話?!?
“我是鹿……”
那幾個修士面面相覷,一只小鹿妖而已,雖不常見,可也談不上稀奇。
“我是白鹿。”泠渙掃了一眼這群人,目光落在離陌身上,堅定道。
明明危險就在頸側(cè),潛意識里卻覺得他并無惡意,似乎與這些修士不太一樣。
妖中極品為白鹿,千年難有一只,身上各處都是寶貝。
傳說這白鹿丹元極為純凈,若是生煉服食仙道修為必然大有進益,直接飛升也未可知。
生煉,顧名思義,就是活著煉化。
各修士皆是一驚。
“怎么,不信?”泠渙將桃枝劍一扔,閉目,眼尾月華大盛,周身銀光流轉(zhuǎn),再睜眼時,頭上虛虛隱隱可見一對銀光白鹿角,一晃作無。
他身形微動在扇邊蹭了一下,鮮紅的血液流出,威脅道,“你們可想好了,留活的還是死的?!?
離陌一怔,流光扇退后半分,萬沒想到這妖如此大膽,不顧死活。
“離公子…您看這……”廖文昭猶豫問道,心中卻已打定主意。
離陌抬眼一掃,淡淡道“也好,把他們放了?!笔丈?,轉(zhuǎn)身,徑直離去。
修士們看離陌同意,胸中大舒一口氣,拿鎖鏈將泠渙五花大綁,盯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垂涎的欲望,生怕到手的白鹿跑了。
泠渙任由他們綁著,眼看幾個小妖已平安無事,心中開始盤算著脫身之道。
離氏為修仙四大氏族之一,四百年前已有人成功飛升,修煉之法講求各主其道,不拘著做些什么,但什么不能為卻是清清楚楚,對拿妖丹元化金元為己所用這種有損陰德的事甚是不屑。
說起今日圍剿露臺山,不過是現(xiàn)任離氏尊主欠了廖氏尊主一次人情,推脫不過情面,便辛苦弟子離陌帶著一眾廖家小輩歷練一番,可誰知這廖氏除了派了唯一一個內(nèi)門弟子外,其余全是外門修士,難免有輕視、貶低之意。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日路程,修士們押著泠渙來到一處,仙門高匾正懸,上書鎏金大字“泛象臺”,乾坤萬象自無窮,這廖氏未免口氣太大,修仙之地竟要包羅萬象。
踏上三層臺階,每層九百九十九級,各人爬的頭昏腦脹,待各人都到了,廖文昭又是布置一番才差人去報。
廖家尊主廖千秋已在正殿設(shè)宴,離陌坐側(cè)首,看一群人進來,卻沒泠渙,幾不可見皺了下眉,抿了口茶,并未出言相詢。
廖文昭抱拳行禮道“師尊,文昭攜廖氏四十有五,于四日內(nèi)圍剿露臺山一眾妖魔,解百年大患,造福鄉(xiāng)里,更擒得妖首一只。”說罷拍手,一個鐵質(zhì)囚籠被運至殿上,泠渙雙手被鐵鏈鎖著。
聽聞此言,隊伍中的幾名修士心里卻清楚,這不過是一次極小的游練,更談不上什么斬妖除魔,不過借了離陌公子的名號出出風(fēng)頭而已,怎么被這廖文昭一說,聽起來到好似成了豐功偉業(yè),還是他的功勞。
“妖首,原地斬殺便是,怎么還拖上殿來?”廖千秋語中不耐,心道,這廖文昭果真是沒見過世面,隨便一個妖首都拖入我泛象臺,到顯得我們廖氏無能。
廖文昭唇邊一笑道,“師尊,這妖首千年難得一見,今日被我等捕獲,實是師尊您福澤深厚之象?!?
“哦?”廖千秋聽聞此言頗為受用。
“來人?。 绷挝恼押傲艘宦?,門下弟子拿了件法器,通體黑紅。似長弓,名曰灼焰,此物專對付妖邪,有弓無箭。
修行者凝力拉動形成箭簇,便可射出,被打中的輕者裂魄,重者魂飛,尋常妖物一箭既可顯現(xiàn)原型。
泠渙見這法器,心覺不妙。
那人凝力拉箭……
鐵鏈肆響,泠渙無處可躲。
一束金光,隨著破空之音射入泠渙體內(nèi)。
再凝力,松手,射入
……
泠渙身體瞬間炸開兩片鮮血,一聲悶哼,他閉眼受了,沒顯出原型。
那人心道自己修為太低,博了面子,牟足了勁又是一發(fā)。
“??!”一聲低呼,泠渙被箭簇打翻在地,周身銀光大盛,剎那顯出原型。
一只白鹿,通體雪白,微微顫抖,肚腹上,鮮血染紅一片。
“哈哈哈,好!甚好!”廖千秋拍掌道,“這白鹿妖實乃難得一見的修仙至寶,不如……”
“請慢,”離陌起身行禮,打斷他的話。
廖千秋微有不悅,卻面色如常,溫言道,“不知離陌公子有何高見?!?
“這白鹿,我要帶走?!彼南沦e客皆是一驚。
“這……恐怕……不太好吧?!绷吻镎Z中隱有威脅之意。
“他與我定了約,跟我走。”離陌說完,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全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
賓客神色相交,看這離陌公子冷顏,不像是說笑,卻又不解其意。
一陣靜默中,突然一修士恍然大悟,高聲道,“奧!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在露臺山上這妖對著離陌公子說的,若是放了這群小妖,便乖乖跟他走,卻不是和我們走,難怪……”
兩道銳利目光射來,嚇?biāo)淞寺暋?
“一只妖的話豈能當(dāng)真,真真是有違天道?!笔捠蠈m主蕭為年斥道,他本是游獵途中腦子一熱,為著自家長女蕭花琴與廖家獨子廖天啟的婚事提前拜訪,卻不想趕巧廖天啟帶了修士游獵已半月未歸,廖千秋又執(zhí)意挽留,遂在此處多盤桓了兩日。
離陌抬眼一看,蕭為年身為一家之主穿著甚是考究,秀著金邊的窄袖,盤著云龍紋的領(lǐng)口,一副金玉堆砌出來的財主模樣。
“蕭宮主,”離陌朝他行了一禮,“妖的話不可當(dāng)真,那不知蕭宮主在這廖氏泛象臺的話又當(dāng)何論?”他聲音甚是溫和沉穩(wěn)。
蕭為年臉上紅白一陣,這是說他外人置喙。
眼看氣氛僵持,廖千秋瞇了眼,思慮片刻,圓場道,“離陌公子,蕭宮主怎么也是你的長輩,不要為一只妖傷了和氣,這白鹿妖雖罕見,不過我泛象臺法器珍寶無數(shù),倒也……不那么稀罕此物?!?
廖文昭察言觀色,馬上接道,“師尊英明,畢竟離陌公子辛苦一趟,此妖先交與公子也無妨,諸妖之時我們必會到訪,可眼下,我廖氏斬妖除魔也頗費了一番功夫,不好叫各修士寒了心?!?
“一品法器三日內(nèi)送上?!彪x陌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