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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令人聞之喪膽的風(fēng)槐郡主(上)

雪花飄飄,寒風(fēng)蕭蕭。

“你這狗奴才,走路都不看的嗎?”

寒風(fēng)中,一個小丫頭正在怒斥一個與她年紀(jì)相仿的丫頭。

只是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一個揮著鞭子,一個承受落下的鞭子力道而已。

一鞭子下去,穿得單薄的丫頭背上,馬上就被血給浸濕了,跪在雪地上人兒表情痛苦。

可就算疼得咬牙磨齒,也沒有敢開口求饒。

揮鞭子的人一鞭鞭地?fù)]下去,也不說一句話。

也不是她穿得單薄,只是被人給脫下了,留下一件單衣,跪在雪地上。

沒過多久,潔白的單衣被鮮血浸濕,當(dāng)破綻開的傷口流出的鮮血順著衣料流到濕處時,血被稀釋,導(dǎo)致滿身布滿血。

那血腥的場面,看得人喉嚨直發(fā)緊。

膽小的宮女早就捂著眼,不敢直視??捎骤b于在她們不遠(yuǎn)處坐著的人,她們的害怕也沒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

周圍也就只有那鞭策聲一直響著,觀看的人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影響了她的心情,更別提有人出來為那宮女求情了。

“算了。”

一道溫柔的嗓音壓過鞭策聲,在這還算安靜的四周,那個人的聲音倒顯得突兀了。

聞聲,那人停下動作,來不及看倒在雪地里快奄奄一息的女子,趕緊暗甩自己早已酸痛的手。

若還這么打下去,她的手可就要廢了。

或許是手太累了,也或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太可怕,又或許是天太冷,她的手臂一直在不停地顫抖。

聲音倒是比她身體平靜多了,快速瞟一眼那個一動不動的丫頭,沒有半分同情,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郡主,您就這么饒過她了?”

被稱為郡主的那個人,擺擺手,唇角微沉,但轉(zhuǎn)瞬即逝,笑著對她說:“姑姑,你可說笑了。我只是路過,剛好看到你在這里教訓(xùn)下屬,我見這天兒冷,怕你凍著,想讓你早些回去休息。這事……與我林知憶有何干系?”

年紀(jì)大了,卻是個既有心機又狡猾得像泥鰍一樣的家伙。

姑姑愣了一會兒,可終究是個明白人,彎腰諂媚:“奴才多謝郡主的關(guān)心,這丫頭做事魯莽,若不好好教訓(xùn),怕日后會釀成大禍?!?

林知憶并沒有因為姑姑的話而有所高興,眼神冰冷得看了地上躺著的人,說到:“還是姑姑好,為她們操碎了心。”

聲音平靜,但眼神冰冷。

“是奴才應(yīng)該的?!?

姑姑見她久久不說話,抬頭看她,只見她一直盯著那女子看,眼里似有幾分欣賞。

姑姑疑惑,不明白林知憶這欣賞是從何而來,從她來這兒到現(xiàn)在,她的所有舉動都令姑姑無法揣測,永遠(yuǎn)都在姑姑的意料之外。

她在這宮里呆了二十幾年,大大小小的事兒她也處理過,而且是經(jīng)常與一些嬪妃們打交道。

由于自己擅長察言觀色,很容易就知道那些嬪妃下一步會做什么,很多事情也都會迎刃而解。

可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她心里是真的一點數(shù)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了一個麻煩,心下開始越發(fā)緊張。

就在她想要不要先開口打斷這份安靜時,林知憶嘴角噙笑,說了一句讓姑姑愣在原地不動的話,“姑姑,您看,她的新衣裳可美了。”

姑姑的眼猛地睜到最大,一愣一愣地看著林知憶,要不是親耳聽見,親眼看見,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這種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子說出來的,而且神色愉悅,一臉的享受。

姑姑強做鎮(zhèn)定,喘著粗氣,“是……是挺漂亮的。”

說完這句話,姑姑緊緊閉著眼,然后又睜開。

林知憶看她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姑姑不愿附和就不附和唄,說了又流露出那不情愿的表情,干嘛搞得像是本郡主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說的呀。”

姑姑沒有想到林知憶會直接拆穿她的假意,臉?biāo)⒌匾幌录t到了脖子。

“姑姑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

白她一眼后,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這里。

她可不想再站在寒風(fēng)里繼續(xù)聽些廢話。

在林知憶路過那丫頭時,停下,看著倒在雪地里的人,眉頭微微皺起。

那丫頭被打地沒有一絲力氣了,正欲爬起來向林知憶跪下,被林知憶一句“不用了”給阻止。

眉頭舒展,一臉玩味兒,“回去告訴你背后的主子,若是還有下次,我林知憶,可不會只打表面上的人,暗里的,我照樣打?!?

姑姑見林知憶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后,暗暗松口氣,若不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她還真難想到自己會怕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子。

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一個冷血的,無情的,心狠手辣的美少女!

姑姑趕緊讓剛剛那些看熱鬧的人把地上的丫頭抬回去,還囑咐他們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準(zhǔn)對外說出一個字,若有人問起,就說是那丫頭莽撞,自己做錯了事被懲罰。

想起剛才的事兒,她到現(xiàn)在還有些后怕。

特別是林知憶轉(zhuǎn)頭,笑著對她說,那丫頭的衣裳很好看的時候,身上的毛一下子都豎了起來。

剛才林知憶正高興得跟她的貼身丫鬟銘兒聊地火熱。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個丫頭,撞到了她,還把一盤墨汁都撒在她身上。

還沒等她開口,身后就沖出來一個人,扇了那丫頭一耳光,怒道:“你是沒長眼睛嗎!”

那丫頭撞到人后還沒來得及說對不起,就被人扇了一巴掌,頭暈乎乎的。

抬頭看是林知憶后,早已嚇得不輕,趕緊跪下求饒。

“郡……主,郡主,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奴才……”語無倫次,還帶著嚶嚶的哭聲。

林知憶看著跪在雪地上發(fā)抖的身子,半分憐憫之心都沒有。

冷冷得對著那丫頭說:“按規(guī)矩辦吧?!?

雖是對著那丫頭說的,可話卻是對她身后的銘兒說的。

她的貼身丫鬟銘兒,恭敬得回答是,眼里也沒有任何情愫。叫上后面的男人把那丫頭像擰個小雞似的擰走。

一點都不管那丫頭的叫喊求饒,聽多了,林知憶眉頭蹙起。

冰冷的薄唇里輕輕吐出兩個字:“聒噪?!?

話語剛落,那丫頭臉上就被落下一掌,疼得她都快哭了。

一道吼聲,讓她閉上了嘴。

“叫什么叫!你再叫,我撕破你的嘴!”

終于沒了聲音,林知憶才將緊蹙的眉舒展開。

一般落到林知憶手里的人,都不會活到,超過他們遇見她的第二個時辰。

一切都是按著她口中的規(guī)矩辦的,快,速,猛。

幸虧今天是她當(dāng)值,往這里路過。不然,那丫頭的命可就在閻王那里了。

剛剛那個女子他們可都認(rèn)識,雖然她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但心卻比誰都黑。只要是得罪過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上次她進(jìn)宮,就因為一個毛手毛腳的丫頭把一杯茶水撒在她衣服上,直接讓人殺了那丫頭。

當(dāng)時,這事兒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后來皇后出面把大家的嘴給堵上了,這事也就沒有怎么被人提起。

她父親是大將軍,手握十萬兵權(quán),她哥哥又是戰(zhàn)功赫赫纏身,剛剛又被遷封了官位,她又是嫡女,自然沒有人敢動她。不管她拿哪一方家世,都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

以她這樣的家世,別提一個小宮女了,就算是后宮中的皇后,都得讓她幾分。

所以,她也就囂張跋扈慣了。除了皇上和她父親,她誰都不怕,更別提將那些人放在眼里了。

剛剛林知憶那樣說,不是怕誰,只是不想惹事,姑姑雖然看著年輕,但她在宮中呆了二十幾年了,有些事自然是懂的。

她很欣賞姑姑的聰明,但也反感姑姑的聰明。

比如此刻,姑姑來到皇后宮中,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稟報給后宮之主。

一個老宮女正在為皇后梳理頭發(fā),背對著她,不知道皇后面上是何表情。

久久之后,才傳來皇后的聲音:“下去吧?!?

姑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也沒指望皇后能去說說林知憶。

她跑來告知皇后,是怕皇后日后聽了旁人的挑釁而對自己生疑。

她本來就是兩頭潤滑,若真被歹人算計,那她不是就得完了。

像她們這樣的賤命,也沒指望有人能為她們做主。

若不自己為自己謀劃,還真坐不上,姑姑這個位子。

姑姑走后,皇后才開口問正在為自己梳頭的老宮女:“你作何感想?”

老宮女動作熟練,聽皇后問自己話,微笑道:“皇后娘娘,郡主是在殺雞給猴看呢?!?

“哦,繼續(xù)說?!被屎箝]目養(yǎng)神,靜靜聽著老宮女說。

“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是討好陛下的最好時機。郡主早就備了大禮,準(zhǔn)備在壽宴上博陛下開心??蓞s因為一些小人的雕蟲小技給攔住了,讓她錯失了良機。心里自然是不平的,可奈何今日又是陛下的生辰,不好大張旗鼓地找那人算賬,并只好懲罰為那個人辦事的人了?!?

皇后給老宮女投去贊許的目光,笑道:“不過啊,本宮倒是有些感謝那個人,要不是他,林知憶今日怕是想求陛下解除她與我兒的婚約吧。不管那個人出于什么目的,今日,本宮倒是謝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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