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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知己

天啟大陸七百一十二年,西梁起兵征戰(zhàn)南召,以勢如破竹之力逼近南召皇城。

未料,西梁內(nèi)亂,西梁皇帝昏庸受奸人挑唆,不顧后果誅殺凌家。

凌將軍大怒,帶兵殺回西梁半道被南召與北溟合力圍剿,因此元氣大傷。

南召進而反攻西梁,持續(xù)五年之久的戰(zhàn)爭最終以西梁投降割城賠償,九皇子楚莫澤入南召為質(zhì)而終。

時隔多年后,南召皇城—京華正值寒冬,白雪紛紛揚揚飄落,俯瞰整個京華城清一色的白蔓延到遠方。

宮墻內(nèi)寂靜無聲,一位孤身白衣少年各外顯眼。

少年容貌俊美英朗透一絲病態(tài),眉眼卻出奇的好看,雙眸溫柔中透露出幾分薄涼,像星光引人注目又遙不可及。

或許是體型偏瘦,旁毛皮斗篷仍舊略微單薄,雙手卻不懼寒冷,懷捧一把素琴。

寒風(fēng)陣陣襲來,少年不由加快腳步。

轉(zhuǎn)角處迎面而來幾個紈绔子弟,幾人瞧到少年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壞由心生,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喲,快來看看這是誰?!?

為首的男子先數(shù)落,少年認得,是李轅,剩下幾個子弟接連羞辱。

“難得啊,楚質(zhì)子肯出蕓來院走動走動?!?

“對啊,質(zhì)子體弱多病,要不是今日有幸遇到,本公子還以為質(zhì)子病死在蕓萊院,死了沒人收尸豈不太過可憐??!”

句句都是諷刺引的眾人哄堂大笑。

一番番諷刺話語,傳入少年耳中,依舊低眸不語,無半分不悅與不甘。

李轅見他神情依舊,無絲毫屈服的姿態(tài),反觀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樣更加難堪,一時怒上心頭,順手把手中緊致的手爐砸了過去。

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額頭,頓時額頭紅腫,鮮血冒出。

誰成想,額頭上的鮮血更稱他容貌,溫儒爾雅,弱不禁風(fēng)讓人憐惜。

李轅心中不平:“西梁皇子?哼!楚莫澤,本公子告訴你!你如今一介質(zhì)子!?!?

言語侮辱仍不解氣,攥起拳頭拉起楚莫澤的衣襟就要朝臉上揮去。

“大膽!皇宮重地,誰敢放肆!。”

一聲尖銳,李轅及時停下手里的動作,尋聲望去只見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來,其中擁簇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折腰微步,身穿碧霞云紋宮裝,云鬢挽垂扇金步搖,面容清秀美目盼兮,冷質(zhì)幽雅和楚莫澤倒是相似。

“參加公主”

來著正是南召唯一公主,姓溫單名一個依字。

楚莫澤整理儀容,雙手作揖,稍稍低頭彎腰行禮。

溫依微收下頷點頭,看到他額頭冒血,心想定是這群紈绔子弟欺人了,紅唇輕啟微怒:“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李轅平日狂傲無禮,心中頓生不滿,他是不常住京華城,可也對這位公主略知一二,生母身份下賤,也敢教訓(xùn)他?還是為了一個低賤敵國質(zhì)子。

“我父親可是當朝左相,母親出身延公府…”

“說到底,還是沒本宮尊貴。”

溫依出言訓(xùn)斥,李轅隨行之人皆打個寒顫,不再多言:”來人,給本宮壓下去,杖責(zé)五十”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李轅顯然不肯屈服,還想與她糾纏一番,身旁好友哀怨:“快別說了,公主再不受寵,也與太子一母同胞,背后還有哪位長公主撐腰,你把我們害苦了?!?

隨即紈绔子弟被士兵強行拉下,宮墻內(nèi)恢復(fù)往日的寂靜。

溫依走的楚莫澤面前,看著受傷的額頭:“我陪你回蕓萊院?!?

“好”

這時名喚楚莫澤的少年才開口,聲音倒是和樣貌相符,溫柔與冷清兼得。

云萊院位處皇宮旁,與威嚴的皇宮格格不入,楚莫澤為質(zhì)多年久居于此。

冬季的蕓萊院寸草不生荒涼冷寂,大雪壓垮樹枝,花草干枯被大雪掩埋,但掩藏不住生機。

房內(nèi),溫依替楚莫澤處理傷口:“我聽說父皇找你進宮撫琴,就知道要為難你。到頭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竟讓你被幾個混混傷著了?!?

“無妨”

楚莫澤無絲毫怨言,遙望窗外雪景。

“你這樣啊,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心里的氣不消,恐怕帶給我的不止是變本加厲?!?

楚莫澤反問:“倒是你,杖責(zé)了那幾個人,為首哪位可是左相之子,能在宮中可以隨意走動。你平常為了太子的地位,可是不愿得罪朝中之人的。”

“自然是他沒有可顧忌的了,我剛從父皇哪里過來,左相一黨犯了大錯,父皇大怒,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你這屬于欺軟怕硬嗎?”

“我這叫縱觀全局,知進知退?!?

一番對話把兩個人都說笑了,溫依看向他,兩人相識五年,溫依豈能不了解他。

他的不在意,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西梁日益強大終究是南召的禍端,到時父皇又怎會放過楚莫澤。

“六年了,楚皇荒淫無道定不會在意你,你就沒想過逃走?”

對于溫依的擔心,楚莫只是淺笑:“想出京華城逃離南召,渡過北溟的地界再到西梁,談何容易。”

“只要讓父皇對你放松警惕,你就有機會。”

“那你想?”楚莫澤總覺得溫依沒有正經(jīng)的主意。

溫依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上揚:“讓你在南召娶妻生子。”

“你這小腦瓜都在胡思亂想什么?”

楚莫澤俯身兩指彈溫依的額頭,望她清醒,溫依吃痛:“怎么胡思亂想的,父皇知道你在京城華成了家,說不定就會以為你會想安生過日子放松對你的看管。到時你逃出去更容易。”

“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要娶誰?別說京華城,整個南召國我又認識誰家女兒,難道要我娶你啊,恐怕到時候…”

“打住,說好的知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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