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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良(1)

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喜歡上自己,更沒有辦法再收獲到異性的關(guān)注。阿森走在路邊,看著商店透明窗戶里面的自己,一切似乎和以前沒什么改變。一樣的碎長發(fā),利索整齊的穿著。眼神里盡是迷茫與失落。生活有點難……

這個多陰雨的城市,讓阿森現(xiàn)在這個本來就沒有什么精氣神的年輕人變得更加低沉??粗温湎聛淼挠暝谑稚暇`放分成十幾個小雨滴。森盯著手背上的雨滴,“雨水從天上掉下來還是雨,人從高處掉下來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彼懈约宏P(guān)聯(lián)人的關(guān)系摔的稀碎。

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自信滿滿,踏出車站第一口呼吸的空氣,讓他堅定這里會是他開始新生命,新生活的地方。隨著倆個多月不斷的應(yīng)試工作,不停的被淘汰。此刻森感覺世界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雨漸漸大了起來,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森任由雨水灑落在他的身上,森從來沒有打過傘,他不怕雨。今天他怕了,心底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再說如今的狀況跟他之前的生活的一切相關(guān)。他要改變,是的他要改變。他要對以前說再見,撐著剛買的雨傘,阿森低著頭輕聲說道;“你好,我是阿森”

“過來吃飯”,媽媽對著坐在里屋看電視的森說道。森關(guān)掉電視把遙控器扔到床上,眼睛盯著桌子只有倆雙筷子,“爸爸今天也不回來嘛?!笨斐?,你要不要上學(xué)。不用上學(xué)爸爸就不用現(xiàn)在還不回家。“天氣熱,活白天干的慢,工地上的工人趁著晚上暑氣降下來多趕些活。夏天延遲了這個城市這些男人回家伴著妻兒的腳步。

“我要,我要去學(xué)校。電視上說學(xué)習(xí)好,長大就可以掙很多很多的錢”。森用力舉起雙手比劃了他能伸展的最大的半圈?;葑涌葱“⑸钦J(rèn)真的樣子,笑著說:“不吃飯怎么長大,順手夾了塊魚肉放在他的碗里?!澳菢影职志涂梢栽缁丶?,一起吃飯”。

晚上8點30,阿蓮對著門口喊著“唐師傅別玩了,去后面準(zhǔn)備一下”唐胖子滅了香煙,屁股從小板凳慢悠悠地抬了起來,朝著老板娘喪著臉說:”半天工資又沒了“。坐在吧臺的阿蓮翻著眼沒好氣的講,”你這個樣子不存錢,就知道打游戲機(jī),一輩子也別想討老婆了”,唐胖沒說話搓搓手向廚房走去。阿蓮三十剛過,死了丈夫。沒有子女,獨自操守這個小飯店。

阿蓮拿起手邊的鏡子整理起頭發(fā),看著鏡子里面這日益漸瘦的自己,失了神嘆著氣“唉,來這里吃飯的都是苦命人”。每天出門精心打扮自己,用最好的狀態(tài)笑臉相迎來店里的每一位客人。上帝曉得,這二年她過的有多痛苦。阿蓮自己也是苦命人?。?

一長串的放工鈴響起,店里面很快坐滿了剛從工地上下來的人,三五人一桌。都是每天在一起干活的工友們,這些男人現(xiàn)在太需要吃倆炒菜喝上幾瓶冰啤酒來緩解整天的疲憊犒勞一下自己。老板娘熱情的招呼著,上酒。良,”等等我,你老婆兒子來了城里,你都多久沒跟大家一起喝酒了。走吧,今天去喝一點。我請客“恭隊長鎖上鐵門對著剛走出大門的良說道。

“謝謝恭隊長,讓我來這里干活。之前做散工供不了兒子來城里讀書”。良端起酒杯。說什么呢“我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再說這又不是什么輕松的活?!辟u力氣的活,沒什么說的。來來,滿上滿上。又不是輕松的工作。恭隊長看了看老板娘,壓低了聲音,“你要是跟阿蓮的丈夫一樣出現(xiàn)意外,你就不會謝謝我了,老婆孩子說不定還要向我人呢。

良看向老板娘,想到家里老婆兒子,默默的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兒子來城里啦”,阿蓮端著菜對良說,“改天帶過來看看”,“嗯,老板娘你瘦了,店里面來的客人基本都是工地上的,也掙不了幾個錢。關(guān)了吧,身體養(yǎng)好,你還年輕模樣也行。出去隨便找個工作,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惫ш犻L瞪了瞪良,“是不是喝多了,胡說什么?!卑⑸忋读艘幌驴粗加挚纯此闹埽驯P子用力的摔在地上?!暗觋P(guān)了,店關(guān)了你們上哪兒去吃?!钡昀锩嫠查g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眼睛都看著老板娘哭著蹲下來捂著臉,“我再找人,我再找誰!我要找的人就在這死的,我要再這里守著他。”唐胖子從后面廚房跑過來抱著地上的阿蓮,“蓮姐,蓮姐別哭了。以后比以前重要?!闭f完扶著阿蓮去了吧臺,拿過掃把清理地面上碎片散菜??粗@一幕大伙兒也沒了心情,把飯錢輕放在桌子上就都回去了。良走到吧臺輕輕說:“對不起,老板娘。我剛才...”看著頭趴在吧臺上的阿蓮,嘴里面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也沒說出來,低著頭走了出去。

回到家,惠子和小森都睡著了,良躡手躡腳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躺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點了支煙,想著剛才店里面發(fā)生的事,心里覺得特別過意不去。

“蓮姐,今天先回去休息。店里面一會我來收拾。”“唐喜,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以后嗎?”唐喜原來也在工地上干活,手腳也勤快。人年輕,一個人沒什么負(fù)擔(dān)。每個月領(lǐng)了工資就去游戲廳沒幾天就輸完。飯錢都是跟這個人借,又向那個人借。阿蓮男人看著他做事利索跟他說:“來飯店后廚學(xué)手藝,飯管夠。錢輸完了,也不用向別人借了,大家都不是容易的人。”阿蓮老公出事后,店里面師傅走了,唐喜也沒地方去一直留在這里。這二年他是看著老板娘是怎么過的。知道這個女人心里的痛苦,每天都有用力的生活。

“有,一定有的,未來比過去重要,蓮姐以前你一直繃著,今天說出來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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