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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顧疏出生時,父王被封為太子,都說她是福星下凡。她未足歲,父王便登基了,母后入主中宮后一直無所出,她便是父王唯一的嫡出。
小時候,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父王捧著她說,光是她的出身就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也會設(shè)法去摘下來。
十歲時,母后薨逝,母后臨走前拉著她的手,囑托:“疏兒,從今以后這后宮里你能依靠的只有父王了。”
也就是這一年,翻天覆地。
她還記得,那日是后宮的什么賞花宴,常貴妃親自來邀她,說是一定要去,于是她就去了。
十里菡萏,美不勝收,宴席為應(yīng)景設(shè)在荷塘的邊上,她端坐于席面上,她身旁落坐是常貴妃之女,名歡,是三公主,近來很得父王喜愛。
才入席沒多久,妹妹拉著她的手,央著母妃說要和她一塊去荷塘邊上玩,常貴妃笑著應(yīng)允,揮揮手讓她們?nèi)チT。
顧歡扯著她的袖子,可憐巴巴喊著長姐,她想要那朵初綻的蓮花。
顧疏伸出半個身子在欄桿處扯蓮花時。
身旁的五王弟突然落水,顧疏濺得一身水,當場愣住了。
霎時間席面都亂了,侍衛(wèi)忙著跳下去救人,嬤嬤宮女趴在欄桿上大喊,公公著急通報……
顧疏趴在欄桿上焦急,讓人沒想到,后面成妃沖過來拽著她衣領(lǐng),怒氣沖沖地就是一巴掌打過來,厲聲質(zhì)問顧疏,為什么要把弟弟推下水。
她被打懵了,半邊臉疼得如火燎,耳朵里嗡嗡響,口中漫出腥血味。
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她是嫡公主啊,自小任性,父王也是寵著、哄著的,爾等也敢動手,是欺負她沒了母后嗎!
“少冤枉本公主!”十歲的她,人小但膽子一點都不小,將成妃用力一推至地上,“我也是你能打的?”
巧的是,轂王到了,常貴妃先迎上去,溫柔順從道:“陛下,都是臣妾不對......”
“朕都聽到了?!陛炌跆Я颂肿屗槐卦僬f,略過常貴妃向顧疏走去。
“父王!”顧疏雙眸都亮了,像是看見救星,既高興又委屈,看,父王來替她撐腰了。
轂王走近她,二話不說打了她一個巴掌。
這接二連三的巴掌,將顧疏打得不敢置信。即便心中委屈,眼中泛起氤氳哭著,她梗著脖子,保持著高傲,捂著臉喊:“父王!為什么打女兒?女兒沒有錯,沒有推王弟?!?
轂王不由分說,指著她怒斥:“撒謊!”
顧疏氣得發(fā)抖,攥進拳頭,眼神凌厲地掃過周圍的人,明明都看到了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說話,她是看清楚了,這場鴻門宴的主角原來是她。
她瞧見常貴妃掩著扇子,站在父王的背后笑她,周圍人都在用眼神對她指指點點。
轂王沒有再理會她,忙著去看被救上來的五弟。
常貴妃沒走開,手中的團扇搖曳,站在她面前陰陽怪氣地說著:“嫡公主這張嘴就是不饒人,這里這么多人都看見你做了,卻還不肯認?”
“嫡公主你還年幼,總說尊卑有別,看不起弟弟妹妹,這一沒了王后的教導(dǎo)就不行啊?!?
有人搭腔:“還是王后娘娘教得好啊。”
冷嘲熱諷,聽得刺耳。
顧疏回過頭,對常貴妃吼道:“少提我母后!你不配。”
這一吼,讓轂王的眼神又落在顧疏身上。
“公主疏歡,天性兇殘,殘害手足,禁閉。”轂王特地看著顧疏的眼睛,惡狠狠地一字一句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顧疏看著父王猙獰的臉孔忽然覺得陌生,氣不過,實在氣不過,這里這么多張嘴含血噴人,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毫無預(yù)兆地沖向站在池邊的公主顧歡,將她推下去水池。
她擦著嘴角的血,回過頭一笑,對他們說:“這才是我做的,我才會認。”
周圍又都亂套了,侍衛(wèi)又都趕著去撈人,還有的忙擒住她。
還有的忙著動嘴,“太放肆了!”
轂王氣急敗壞地跳著讓侍衛(wèi)把她押下去罰掌嘴,一掌用足力氣打下來,她養(yǎng)得嬌嫩的肌膚上即刻浮出紅印子,奶娘這才聞訊趕來,抱著公主看著心疼不已,跪著求掌嘴公公輕點,公主年幼啊。
奶娘去太醫(yī)院腆著臉求來草藥,在寢宮里一點點給她的臉敷上,心里后悔不已。
“奴婢罪該萬死,要是沒有離開,守在公主身邊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那些老不死的公公真是沒眼力見,下這么狠的手,這么嫩的小臉蛋都要打壞了?!?
顧疏鼻子一酸,委屈得小臉一皺,“奶娘……”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哭,忍住,你一哭可就有你疼的了?!?
沒一會,轂王黑著臉就來了,沖上來就想打人,奶娘護著她,開口替顧疏賠罪。
轂王張嘴就開始數(shù)落:“先不論五兒是不是你推的,這笑兒是你的妹妹,身子自小就弱,你才十歲就下這樣的狠手,你是不是太惡毒了!”
顧疏躲在奶娘身后惡狠地看著他,像極了草原上的露出獠牙小狼。
轂王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的不爽又添上幾分,陰著臉放狠話,“別以為我動不了季家的人?!?
繼而指著她,“來人,攆出宮去,她不是嫡公主?!?
轂王笑著對奶娘說:“她不是嫡公主,真正的嫡公主會在這個寢宮里等著她的死訊,然后一起死去,哈哈哈……”
一群人上來就要拉她走,沒有一點求情的機會,奶娘護不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
顧疏被拉到宮女的房間里搜身,說是不許她帶出一件皇宮里的東西,錦緞華衣要換上布衣。
給她送衣服的宮女往她懷里塞了一只細長玉笄,壓低聲音對她說:“找季家。”
顧疏知曉季家是她母后的娘家,當年是盛極一時,現(xiàn)在已然敗落,偌大的錦都找不到蹤跡。
御書房,轂王一邊手捻著食物站著喂鸚哥,一邊對著身后下令:“讓余傅跟在她身后,無須插手她的生死,倘若死了就回來,倘若她找到季家,立即稟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