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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沉浮

四月的感覺,已經(jīng)過了很久,久的讓人懷念。當(dāng)時的感受真的記不清了,深刻的是那種失去的落寞。

四月給人無限柔情,然后悄悄溜走,留下了難以忘懷的羈絆,那樣無聲,無息。

幾天了呢?

躺在床上,拿著手機(jī),看著列表,對話框里似乎成了自己的獨(dú)奏。說了好多,好多,泉水般的聲音還是沒有響一下,可能時月是真的失望了。童翀明白,現(xiàn)在彼此都想換一個環(huán)境去做回那個原來的自己。

一切又回到原點,不是沒有走過,而是畫了一個圓。有人會想到圓是美好的結(jié)局,但圓同樣意味著結(jié)束。

曾經(jīng)在一起的時候,童翀相信一定快樂多于煩惱,可是最后他才知道,時月承受了太多他想象不到的煩惱?,F(xiàn)在,終于要釋放了。

對于這樣的女孩,心中真的難舍。但是童翀也意識到身邊沒有什么可以留住她的東西,除了喜歡,這無力的字眼。

外面月光很柔,時而有云飄過,風(fēng)吹著樹葉,沙沙的響。童翀看著外面,出去走走吧。習(xí)慣性的跳下床,照了照鏡子,拿著手機(jī)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感覺好久沒有出來了,確實已有一個多星期了。

清新的空氣,可以給人好的心情。可是,校園里遺留了他和時月的回憶,一段僅僅屬于他們的記憶。現(xiàn)在,讓人尋味的回憶抹上了一絲凄涼,隨時刺痛著敏感的心。這也許就是他不愿意出去的原因吧,畢竟現(xiàn)在的回憶是苦澀的。

還是原來的地方,只是沒了時月。月光灑在童翀的臉上,有點涼,這種涼,有些刺骨。

童翀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屏幕亮了,心里七上八下,沒錯,是時月。童翀沒有立刻打開,可能是沒有勇氣。才感覺到,自己也有軟弱的時候。

點開對話框,“安好。”

童翀放下手機(jī),長舒了一口氣,抬頭望著月亮。短短的一句話,顯的時月那樣無力。

想了想,“安好?!?

簡單的兩個字,可能會讓時月如釋重負(fù)。這也許是童翀能最后給予的,也是最不愿給予的。

或許童翀不應(yīng)該放手,或許當(dāng)時時月正等著他挽回。但還是發(fā)生了,一切回到了原來的平靜。沒人想到竟然會這樣結(jié)束,而且這么刺痛。

月光還是那么皎潔,風(fēng)也依舊吹著,童翀還坐在那,看著平常的人們。沒人會注意到他,更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故事。這種事?lián)Q一個角度來說,或許太平常了,平常到幾個星期或是幾個月后他們自己都會忘掉。這種事或許又太特殊,它被埋在記憶深處的土壤里,永遠(yuǎn)不會發(fā)芽,但有一天你可能會不知不覺站在這塊土壤上,給它澆一澆水,不是為了讓它發(fā)芽而是不想讓它枯亡。其實開始并不比結(jié)束容易,只是更加輕松。

四月是溫和的,可以讓人浮躁的心沉靜下來,可能這就是它神奇的地方。在這樣的月份分開,或許能減輕幾分傷痛。

回憶好像一壇老酒,你可以把它封藏,但沁人的醇香還是會撩動你創(chuàng)傷的心靈。它可以讓你解饞,但同樣難以下咽。讓人無可奈何。

既然已經(jīng)結(jié)束,再多的也只是留戀。童翀起身,沒有多余的動作,沒有多余的表情,向宿舍走去。在十字路口的轉(zhuǎn)身,四月輕拭著,眼角的淚。

轉(zhuǎn)眼間,邁著輕盈的步伐,五月進(jìn)入了我們的生活??煲咏奶爝@個活潑的季節(jié)了,五月似乎顯的比四月更有活力。這樣的五月更加惹人喜愛,她常常刮起一陣風(fēng),吹醒你沉睡的心。

從分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多星期了,一切仿佛像昨天一樣。記憶的遺跡開始被時光磨噬,但是還沒有完全消退。當(dāng)然也不知道它何時會被歲月擦拭的一干二凈,也許它會融入歲月,隨時光飄散很遠(yuǎn)很遠(yuǎn)。

回到原來的生活,童翀開始忙碌起來,做了很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以前不會在操場跑步,現(xiàn)在常常去跑兩圈;以前不喜歡去教室自習(xí),現(xiàn)在他在教室熄燈了才走;以前喜歡在左邊的食堂吃飯,現(xiàn)在只去右邊的了。

盡管做了很多,還是難以習(xí)慣??臻e的時間里,最讓童翀無奈。很想再次聯(lián)系時月,可是又還能說些什么。也許是為了減輕這種磨人的思念,童翀才會讓自己忙碌起來。不能讓失去的漩渦吞噬全部的生活,否則我們失去的只會越來越來越多。

很多次,童翀把準(zhǔn)備發(fā)出的消息一點點的刪去。當(dāng)初決定分開的時候,就意識到,忘記時月可能會很難。現(xiàn)在看來,似乎難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蛟S生命中的某些人,某些事,我們根本忘不掉,因為它已經(jīng)成長為生命的一部分了。

剛下課,大家紛紛朝下一個教室趕去。童翀像往常一樣走著,前面是時月,熟悉而陌生。她沒有發(fā)現(xiàn)童翀,童翀也盡可能避開她的視線。是的,這樣挺好的。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記憶卻越來越深刻。

本以為時光會把一切思緒消散,沒想到時光卻讓留戀住在了心里,揮之不去。

每天的生活里,無論上課,吃飯,玩鬧還是睡覺,有關(guān)時月的回憶都會隨時沖進(jìn)腦海,這是讓人無法控制的。這種回憶有時可以減輕思念的折磨,有時便會成為思念的一種武器,使折磨更加深刻。五月慢慢變成一個深淵,墮入深淵的人們,不斷下沉。

就這樣慢慢生活,五月也快要過去了,仿佛人們沉到了谷底。

有一天晚上,童翀和時月簡單的聊了幾句。童翀說,總是感覺對不起,時月回了一句,不用。時月并不想讓童翀總是懷著這樣的心情,也并不想讓他很難過,只是她也無能為力。

感情的漩渦里,能夠救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要么你就徹底遠(yuǎn)離漩渦,游到平靜的水面,要么你就徹底融入漩渦,隨著它旋轉(zhuǎn)到底。大部分人選擇后者,但最終逃不掉前者的宿命。

漫長的五月,還是要離去,而它留下的,是憔悴的成長。童翀還是忘不了,但是,似乎也記不清了。

青春的成長本就不該平靜,泛些波瀾,或許才能讓人銘記。成長容易失去,可能失去是為了重新?lián)碛小?

站在陽臺上,吹著晚風(fēng),童翀遙望著星空。才明白,感情的世界里,沒有對與錯,只有分與合。還是會偶爾思念,只是說不出的平靜。

思念這種東西啊,還是嚼碎了,咽在肚子里的好。

再也不見,五月的淵。

到了六月,天氣開始干燥起來了,也悶熱了許多。六月的脾氣可沒有四月那么柔和,也沒有五月那樣活潑,似乎多了幾分暴躁。正因為這樣,六月才能有勇氣告別過去。

六月給予的,是一個迷茫的期待。已是學(xué)期末了,大家為了考試又忙活起來。

童翀與時月說不上一句話,甚至連見一面都成了一種奢望。對時月的念想已經(jīng)不多了,剩下最多的就是,還好嗎?童翀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念想還會持續(xù)多久,盡管已經(jīng)很累了,但是他自己好像也無能為力。

有些事被我們自己控制,而有些事卻時時刻刻控制著我們。對時月的思念便是后者,讓他擺脫不了。

很快,期待已久的暑假到了。這也就意味著漫長的分別開始了。

放假后,童翀沒有回家而是選擇去另一個城市,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熟悉是因為他們聊了很多,很久,陌生是因為他們還沒見過彼此。這一次,可以互相見一面,正式認(rèn)識一下。

簡單的行裝,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到了車站,時間還早,童翀看了會兒小說,一個值得紀(jì)念的習(xí)慣。上車后,很巧,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外面最多的是綠色,有草,有樹,還有叫不出名字的莊稼。遼闊的土地,高遠(yuǎn)的天空,給人豁朗的心情。因為火車前往目的地的時間正好是中午,童翀靠著車廂靜靜的睡著了。

可能是放假了,車站里擠滿了人。一座陌生的城市,童翀更喜歡。這里沒有需要封藏的回憶,只有可以珍惜的人和事??恐謾C(jī)的地圖軟件,經(jīng)歷了一些小波折,童翀坐上了直達(dá)朋友學(xué)校的車。

懷著不安的心情,來到了她的學(xué)校。圍著學(xué)校走了好久,終于找到了西門,發(fā)個消息聯(lián)絡(luò)一下,她說已經(jīng)出來了。學(xué)校雖不是金碧輝煌,但也是大氣磅礴,有種貴族的感覺。

“嗨。”一個空靈的聲音叫住了童翀,“在這?!?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飄逸的長發(fā),披于雙肩之上,潔白的肌膚與著裝相互搭配,優(yōu)雅清純,這就是林夕雨。

童翀?zhí)质疽?,林夕雨走了過來,仿佛一見如故。這種感覺還是從未有過的,讓人有點意外。

因為提前也沒有安排什么,林夕雨帶著童翀在學(xué)校轉(zhuǎn)了一圈。邊走邊聊,盡管說的都是有的沒的,但話題是始終沒斷過。聊的很投緣,像在網(wǎng)絡(luò)上一樣,感覺不出像是第一次見面。林夕雨的學(xué)校藝術(shù)氣息濃郁,有層次感,景色怡人。

參觀完學(xué)校后,一起去吃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從以往的聊天中,他知道,林夕雨不喜歡喧鬧的場所。吃飯期間,他們又聊了許多,有關(guān)考試的,有關(guān)學(xué)校的,有關(guān)兩座城市的,有關(guān)暑期安排的等等。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聊天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吃完飯后,天已經(jīng)暗了,林夕雨把童翀送到了等公交車地方。在那里,說了幾句簡單的話,彼此的微笑成了旅程最后的記憶。

一次愉快的交流,一段輕松的回憶。再次返回學(xué)校,正好是時月回家的那天。

你的生活里不再有我的足跡,不是沒有來過,而是走的時候,將一切擦拭干凈。

那天傍晚,下起了大雨。大雨沖刷著過去的塵土,帶走了塵世的遺跡。這場雨,可能是六月在訴說,傾訴她不舍的情愫。她不想這么離去,留下一個充滿幻想的青春。一切的美好與不美好,仿佛隨著雨水從心田流走。聆聽雨的聲音,在心房久久回蕩。

相遇的時候,要感謝命運(yùn);相處的時候,要感謝彼此;相離的時候,要感謝彼此的命運(yùn)。

雨還在下,童翀站在了雨中,這樣,才聽的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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