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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鳳翎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坐在自己房間的角落里,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一顆顆地從眼里掉下來。
門外是喝醉酒的父親的咒罵聲,和母親虛弱的求饒聲。
“下次看你還敢不敢這么晚回家!賤貨!”
“饒了我吧,阿志,小翎還在睡呢?!?
“啪!”又一聲清脆的扇巴掌的聲音,盡管鳳翎捂住了耳朵,但還是聽到了。
“小翎還在睡呢,她…她明天還要上課呢?!?
“大賤貨生的小賤貨,一家子賤貨,今天她不知道浪哪去了,10點才回的家。”父親突然暴怒,只要他想,隨便一個借口都是他打人的理由。今天的他,似乎打母親打的還不夠過癮。
這樣的日子,到底持續(xù)了多久?應(yīng)該是鳳翎九歲的時候吧,父親的工作的工廠效益不好,開始裁員,不善交際還過于老實的父親就失了業(yè)。
他開始酗酒,喝了酒之后就是噩夢的開始。
晚上喝了酒的父親,就像是月圓之夜的狼人,長著尖尖的獠牙和長長的指甲,一次次毫無理由的撕碎了鳳翎和母親對于這個男人僅剩不多的愛。
而到了白天,狼人恢復(fù)成了人,他一次次懊悔昨晚做錯的事,一次次下跪祈求母親的原諒,一次次發(fā)著違心的誓言。
而母親竟然一次次的原諒了他。
后來父親雖然找到了新的工作,可一有不順心,就是對著母親拳打腳踢。
“小賤貨,你給我出來!”父親像極了一個瘋子,他不斷地拍打著鳳翎的房門。
房間里的鳳翎無措地抱緊自己的膝蓋,一聲聲的拍打聲,似乎敲不是門,是鳳翎的心。
突然有一種堅定的感覺從恐懼中破土而出,帶著憤怒的火焰,燒灼著鳳翎。
鳳翎突然站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久的瑞士軍刀,她雙手緊緊地握住,緊張地盯著門口。
“求求你了,阿志,鳳翎明天還要上課呢,我們有什么事,回房說好嗎?”母親試圖安慰盛怒中的父親。
“臭老娘們,給老子滾一邊去,老子教訓(xùn)自己女兒,天經(jīng)地義!小婊子!你出不出來,再出來,我把你門給卸了!”
母親被父親狠狠踢了一腳,撞到桌子角,發(fā)出來的巨大的響聲,母親暈了過去。
鳳翎聽到桌椅被碰倒的聲音,嚇得掉了手里的刀,她剛剛積攢起來的所有勇氣,像是一個氣球瞬間泄了氣。
恐懼又再一次占據(jù)了大腦。
門外又是父親恐怖的聲音,“小婊子,你媽暈了,流了好多血,你不出來,她今晚可就要死了,看以后誰還護著你?!?
鳳翎一聽到母親暈了,趕緊用身子推開了擋在門上的桌子,又開了門鎖,但要打開房門的時候,她膽怯了。
房門一開,就意味再一次地被父親拳打腳踢。但房門外的母親,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滿地的血。
她糾結(jié)了,她甚至生了怨恨的念頭,如果不是母親把她生出來,如果不是母親嫁給父親,如果不是母親的助紂為虐,她又何必忍受這些。
她的手放下了,又抓了上去,但遲遲沒有往下轉(zhuǎn)。
這時,房間的門被父親推開了。他像地獄來的夜叉一樣,帶著滿身的煞氣,惡狠狠地盯著鳳翎。
父親一把抓住鳳翎的頭發(fā),不管鳳翎的叫喊多么撕心裂肺,把她從房間扯了出來,他扯著鳳翎的頭發(fā),幾乎是拖行到了客廳。
鳳翎的凄厲的叫喊聲,輕而易舉地劃破了這個寧靜的夜。
父親又是一個巴掌,把大喊大叫的鳳翎像扔垃圾一樣,隨手扔到地上。
鳳翎用余光看到母親躺到地上,血液從母親的頭上慢慢地涌出,血涌到白色的瓷磚,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鳳翎發(fā)了瘋似的,用膝蓋跪著爬行到母親面前,她哭著搖晃著母親的身體。但母親像是死了一樣,了無生氣。她無措極了,母親頭上的血,還在緩慢地涌出。她用自己的手按壓住母親流血的口子,一只手不夠,她就兩只手,但黏膩的血液還是不斷從鳳翎的手指縫隙流了出來。
她的頭皮疼的她直發(fā)麻,臉上也火辣辣的疼,母親的血還在不斷地流,她感覺她在見證母親生命的流逝。她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她感覺很憤怒。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父親,這個充滿酒氣的惡魔。
“瞪什么瞪!你知錯了沒有!在瞪我眼珠子把你挖下來!臭婊子!”父親氣極了,他從腰間扯下皮帶。
用力地朝著鳳翎身上打去,皮帶像一條蛇,帶著可怖的嘶吼,不斷地抽打著鳳翎。一邊打,還一邊咒罵著?!爸厘e了沒!臭不要臉的小婊子!知道錯了沒!瞪瞪瞪!”
父親氣極了,因為鳳翎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突然拿著皮帶用力地朝著鳳翎的眼睛狠狠抽了一下。
鳳翎無法阻止這突如起來的襲擊,左眼硬生生被抽了一下,她的左眼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知覺,疼的睜不開。她摸了摸眼睛,眼睛竟然流了血。
父親很滿意,這次這個該死的女兒,終于不在瞪他了。
他開始放肆地大笑,像個魔鬼一樣。
父親沒有開燈,房間黑漆漆的,這地方活像是在地獄,四處都潛藏著魔鬼。
鳳翎突然想起一句話。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死亡如果可以解脫的話,她想死。
她想死。
再忍一會吧,父親就會累的。
再忍一會吧,天就會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打的累了,一切都似乎停歇了下來。
遠方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門外也有人在敲門。
她感覺她的意識越來越弱,她像是一個被人隨意丟棄的玩偶,眼神空洞的望著這個所謂的父親,這個所謂的家。
她真的沒有一絲的力氣了,她無力的倒在地上,她看見門強行打開,一絲光亮透了進來,穿著制服的警察沖了進來。
她知道,天終于亮了。
這樣的場景,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次。
但地獄還是地獄,惡魔也還是惡魔。